想到陛下此次是来看望意嫔,两人个免不了你侬我侬一番,隋安更是整个人像只鸵鸟似的含着胸,眼睛盯着靴尖,全然不敢窥视榻上的一帝一妃。
其实孟绪本已腾挪开身子,都快靠上床头那只软实的豆壳枕了,和萧无谏中间的空当都足够放一张炕几,清白得不能更清白。
她本就是出自将相之家的高门贵女,家里虽未让她学什么女四书,该教的礼义廉耻却是半点不曾马虎的,自做不来那些当着旁人的面卿卿我我的事。
可隋安这般样子,眼睛都快看到地底下去,就好似认定她和帝王正在榻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连余光瞄到一眼也害怕。
反而教孟绪有些胆从心起。
于是,孟绪拥着半床衾被,重新蹭了过去。
前衿恰抵在帝王的肩臂后侧,下巴则落去了他的肩山上,半边身子都同帝王挨贴得严丝合缝。
肌体似玉,欹靠人上。
她不再向他索求一个怀抱,却用女子最温软的香怀诱他入瓮。
然后莹滑的一只纤手就自后绕到前,擒住了他的手掌,偷偷带进了锦衾之下。
就在这暗热的深窝中,悄悄玩起了帝王的手指。
因为,他方才那样审视她的眼神,她不喜欢。
若她果真是个仰慕他的女子,怕要被那样的眼神伤心、甚至剜心了。
可他若是连这点小伎俩也看不破,他又枉为一位足以继往开来的盛世明主。
挡不住他的审顾,她只好报复回去。
榻上,是锦衾起伏的软浪,用上好的鸭绒填就,要让人深陷,让人栽倒。
背后,也是芙蓉雪肉垒起的汹涌波涛,像是一怀流化的春水,酥酥腻腻,磨人心窍。
还有指掌间游走的痒热。
萧无谏心神为之一荡。
语气却不见什么波澜,稳声对隋安道:“那宫人叫莺时?押入内狱,不必再审。”
这旨令简明扼要。
隋安步子堪堪迈定,忙应道:“是。”
人还没站稳,又匆促地退出去了。
隋安本做好了被问话的打算,没想到陛下什么也没多问,像是早已有了考量。
内间。
孟绪很快领悟到了帝王的用意。
和内狱的刑讯手段相比,柔妃今日让人动用的刑罚,恐怕都算的上和风细雨。
若真进了内狱审问起来,莺时自然捱不住。
可不必再审,那就是没有这个审问的必要了。
因为倘若莺时没说谎,那么不管是有人故意让她看到伪造的景象,还是她自将小小红疹误看作了溃伤,她都是选择了将这件事捅出去,当成自个儿的踏板。
此等卖主求荣的仆下,断不必留。
可若莺时并没有看到,而是有人教她那么说,那教她这么说的人,除了她的主子,也就是此事唯一的利好者,不作他想。
为虎作伥的罪婢,亦不必留。
所以莺时怎么样都要下这个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