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身陷囹圄之人,他会为此挥剑。
若是诱骗劫掠之盗,他同样会为此挥剑。
“那走吧!”
岁娘拨开肥大的枝叶,顺着草枝压倒的小路一路飘动向前。
那阵阵鼓声也愈发清晰。
但很快,岁娘不由停下脚步,喃喃道:“有点太规律了。”
就算是经年累月的鼓手也很难在紧急的情况之下,发出这等规律,轻重一致的鼓声。
她定了定心神,身后的两个同伴跟了上来。
“有花香味…。。”师太突然说道。
王裕茫然地嗅了嗅,什么都没闻见,遂乖乖听师太解说。
“这种味道,贫道似乎在哪处闻过……”诚心师太急急在大脑之中搜索,随后神色一松:“无事,不是什么要紧的鬼物,乃是成了鬼的槐,会在花季引诱行人。”
这种东西对于已经有了蛊惑抗性的师太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已经成了鬼的岁娘同样具有相当的抵抗性,更何况她手握镇魂铃,本身就有蛊惑之能,这点花香在她面前不过班门弄斧。
至于王裕,他不提也罢。
“不过,”师太稍有不解:“他们现在就能够发出鼓声来吸引行人了吗?”
“强盗?”王裕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岁娘拨开了最后的枝桠。
一棵槐树出现在三人面前,它藏身在无数棵粗壮的树木之中,扭曲的树干之上刻画着诡异的纹路。
在树心中央,一棵倒垂的头无力地倒在空中,整个身体已
经完全被树干吃下,只剩下挣扎的口鼻还在艰难地呼救,声若蚊呐。
在槐树周边,一个被涂上色彩的木人偶,穿着诡异,身上挂着大鼓,戴着白手套的手正规律地敲击着鼓面。
三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王裕不禁想道。
太可怕了,以后在林间走路一定要小心头,不然卡在树杈里真的很可怕!
还未生出大多灵智的鬼槐,本能地在诱捕猎物。
这种需要砍树的大动作,当然是交给惊春来做。
“咻——”
一支自制的土箭破空而来。
王裕眉眼一厉反手挥剑,将土箭斩成两半,箭上的汁液混进林叶里,瞬间枯黄一大片。
岁娘的铃铛正在摇动。
蛊惑之音如同波浪一般向外涌去。
高大的林木之间瞬间滑落下几个人形生物。
“住手!”
一个声音响起,与此而来的是,两声极其清脆的锣鼓声。
只见一处高木之上,一身着黑袍的女子出现,她的面容严肃,脸颊之上带着几道用汁液化作的绿痕,她冷冷道:“树吃了人,树技高一筹,这不过是天理轮回,你们莫要插手,速速离去!”
“若是搅扰建木神灵,别怪我们不客气。”
“啧。”岁娘冷笑:“老娘这辈子听过不少滑稽的说法,你这都算是个中翘楚。”
师太调整身形,挡住了树木中的可怜人。
王裕抽出了背后的弓,站在了岁娘身边。
“树吃人,树技高一筹,那我们现在人砍树,算不算得上人技高一筹?”岁娘问道。
“强词夺理。”女子冷了眉眼:“你只是想救树中的人。”
“呵……”岁娘冷笑一声:“树对你来说重要,你偏向树,人对我来说重要,所以我偏向人,老娘只是和你一样。”
女子面目狰狞一瞬,嘴角抿得很紧,脸上的皱纹如同树的根系。
“你不过一只恶鬼……”
岁娘慢条斯理地晃动铃铛,反击道:“恶鬼以前也是人,好过你这不似鬼胜似鬼的伥鬼!”
镇魂铃正在晃动,锣鼓的鸣叫声与清脆震耳的铃音相比稍显逊色。
师太正在中心诵念佛经,经文明显带来了特殊的影响,抚慰人的心神。
剑客手中的箭泛着冷冽的光,他的眸光如同一个狩猎的凶兽,他的箭或许从未落空过。
林间横行的畸形枝桠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