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和尚的笑声转变,从戏谑到温和。
说来也怪,这笑声宛若一位老仙家在慈爱呵笑。
然而,姬淑明明从他的口型中觉得不该如此,却不知为何顺着笑声,想到这和尚不至于坏到当街行凶。
此刻,和尚晃起宽大的衣袍一摇一摆走到姚崖的身侧,呵笑道,“妙哉法偈,如梦如雾亦如电,小子善缘,善缘啊。”
姚崖觉得这和尚慈眉善目,恍若与先前判若两人。因而,胆大的他没理这大和尚,而是先对表情急切难看的姬淑道,“我真没事,你别急啊。”便宜外
甥女。
他还有心思想起这茬,阿姐这事怕是十有九稳,哈哈。
姬淑没理他,皱眉看向前后给人感觉截然不同的和尚。前次,他巍峨如山岳,给人极大的压迫,现在又截然不同,温润慈目犹如春风拂过。
她瞧向和尚腰间的酒葫芦,应是同一个人。一个和尚可以金刚怒目,也可以菩萨垂眉,真是佛家人。
和尚再无旁得动作,只是眯眼静待这个心有玲珑的丫头要说些什么。
姬淑虽不明白这里面的缘故,但不妨碍她开始尊重这位长者。朝大和尚规规矩矩行个佛礼:“大师,请您帮忙看看吧,我这个朋友可有什么不好?”
大和尚的笑声如春风去尘,拂入人心,“这欢喜法门呢被这般运用……哎,阿弥陀佛。法术已融入他的识海,缘到自解的。”声音慈和温暖,笑得如同一尊弥勒,“此乃炼心之法,小施主不必忧心。”
姬淑似懂非懂,但松了些神色。
大和尚又笑起来。玲珑七窍心,慈怀感恩神,妙哉善哉。他仅是道:“妄言结缘,因缘果法,难窥一二。大和尚日后再来寻缘。”
姬淑的内心一咯噔,强作镇静,想起此前露馅得事来,忙作揖道谢,再抬头时已没有大和尚的身影。
她把目光放远,只见远处明光一点。待细看,竟是大光头反射得一点霞光。
耳旁,姬乐在惊呼,“哇,一眨眼就那么远,比刚才那人还厉害啊。”
有同感得还有
姬荷。
她更多的注意力在姬淑身上,眼神流转间有些难以读懂的晦涩。
姚崖摸了摸额头,幽幽地道,“出门还是看下黄历的好,半个时辰就见两个修者逛西市,奇也霉也。”
又朝姬淑道,“这是和尚?和尚和尚,以和为尚。哎,不对啊,刚才,他……”
他惊觉道,“这和尚前后判若两人啊,同一人吗?是吧,是吗?”
丫头们自顾往回走,不管他的神神叨叨。
姬淑被他念得烦,耐不住回口:“管好自己吧。”
姚崖不以为忤,反而灿烂道,“放心啦,我没事的呀。”便宜外甥女。
再见她横眼扫来,一时觉得这外甥女还蛮可爱的,也不是那么讨厌嘛,哈哈哈哈。
他乐过后欢喜道,“你瞧我们处的这么好,姬大哥和我阿姐也一定会欢喜的。”
这哪跟哪。姬淑不再理他,带两丫头快步回到客栈。
到云来客栈后,不见几位父亲归来,姬淑等人松口气的同时又疑惑不解。姬荷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啊?
被几双眼睛盯着,姬荷才不情不愿地说起前因。
姬侯一行人到达千金堂后,药堂掌柜念着往日的交情,又是被留仙镇晋府护佑的姬族人等诸多原因。
他为姬发父女叫来位堂里的老师父,请老师父收姬荷做个俗家学徒。学成后就在药堂里打工,成为一名坐堂医。
姬荷是一心求仙的,若在千金堂学成后只给凡人看病,心里哪会情愿。
姬荷委屈又暗
晦道,“我没有灵根,无法入千金堂背后的李草堂的丹修门槛。当时,我心灰意冷就同阿爹说,在外面等他们。”
姬荷原本是真得在大门口等父亲和叔叔们置换药材后一起回客栈。
但是,她越想越郁闷,就想先回客栈。哪知在半路上被修明拦下,纠缠时,遇上回客栈的姬淑三人,当街发生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