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她想了想,“要不翘了吧。”
而沈纵京倒是突然改变了主意,扶在她腰上的手松了。
“睡吧。”
黎烟抬起眼睛,认真看了他两三秒:“你是不是,不太行了?”
他嚼着粒薄荷糖,吊儿郎当地回:“那就别睡了。”
并不掩饰眼底的欲。
她估量了一下,觉得沈纵京这句话不是虚夸,于是干脆地起身去洗澡。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还挺准的,她洗完澡之后,沈纵京在浴室里待了挺长时间。
直到她困得睡着了,他人还没出来。
第二天黎烟去了那节早课。
沈纵京送她去的,京大的东门和京艺的西门挨着,早上几乎没什么人,两人在校牌下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黎烟在公交站牌下等校车的时候收到陈苒的消息,问要不要帮她占个座。
她回好。
到教室的时候就看见陈苒冲她招手,她过去,看见桌上放了包蜜桃味的糖。
她把那个小袋拿在掌心,出了会儿神:“这个是谁送的?”
“不知道诶,早上一个男生递我的,好像是京大的,说帮人送的。”
教室里这时正乱糟糟的,前边几个男生在聊昨晚的一场赛,系里的两个女生在讨论周末的出游计划,李曼琪提着早餐袋进来,撩着染成枫叶红的发,往她这看了一眼。
后排的窗半敞着,吹动她的裙摆,黎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把那包糖丢进了共享箱。
从昨晚起,有一条界线无声无息地生长出来。
她在短暂的动摇后,选择了跟周昊所在的好人世界彻底划清界限。
这个世界看起来乱糟糟,但事实上界限和秩序都是分明的。
李曼琪说的从某种角度不无道理。
就好比那包糖,其实不能说来得迟了,也不能说有多虚浮,只是不合时宜。
来早来晚都不合时宜。
她的人生至此已经不可挽回地下坠,该腐烂的已经腐烂彻底,只剩下一层光鲜亮丽岌岌可危的表皮。
她不想在周昊面前展现出任何腐坏,也拒绝在寥寥几个称之为家人的人面前展现出任何腐坏,更不会在任何同学或陌生人面前显露出半分。
除了沈纵京。
大概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坏,所以她在他面前坏一点也无所谓,抑或是因为心理学上的一个理论,他在遇到她之初就看到她挺真实的样子,导致她面对他时的心理防线一降再降。
总而言之,沈纵京在她那儿是有点不同的。
不止是因为两人这段不可言说的关系。
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陈苒在看一份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