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有流程走完,男人长叹一声,开始逐一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费慎全神贯注盯着电视屏幕,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发怔,又像在思考。
黑色正装神情悲痛的中年男人,正是他的二叔费兆兴。
被迫留在柏苏的这段时日,他每天都绞尽脑汁地想,要如何才能联系上费家,如何联系费兆兴。
然而费兆兴现在却向科谟大众公布,哥哥费霄是病死的,侄子的失踪也只字未提。
费慎从小在费霄身边长大,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有什么难以医治的旧疾。
电视里的招待会仍在进行,比起费霄突如其来的病逝,记者们更关心科谟下一任的首领选举事宜,提的问题也大多关于这方面。
不过费兆兴表现得十分谨慎,对诸类问题皆不正面回答,通通含糊其辞简略带过。
后面的内容费慎没有再仔细听,或者说听不进去了。
在他发怔的第一分钟,邵揽余便十分细心地,将电视节目调到了别的频道。
费慎怀疑这部液晶电视里,应该安装了什么特殊系统,不然怎么会有老式电影。
电影配色为枯燥的黑白,一片死气沉沉,如同费慎此刻的心情。
背景音调小,邵揽余缓缓开口:“冷啡片只能用于注射,掺在香里很难成瘾,但它会渗进五脏六腑,一遇水就变成剧毒。”
闻言,费慎眼珠动了动,迟钝地看向邵揽余。
后者目光始终放在电视屏幕上,好像对老电影有着莫大兴趣,语气也带上了深夜的懒意。
“所以苏琅不是想害你,她是要你死。”
“招待会是一周前的,来来回回放,我都看腻了。”邵揽余说话前后搭不上逻辑,可每一句都踩在费慎的痛点上,他说,“那是你二叔吧,想见他吗?”
“就是不知道,等你见到他以后,会不会也像你父亲一样,跟着旧病复发?”
费慎指尖蜷缩,眼神蓦然一利,隐隐显露凶光。
邵揽余视而不见,摸出衣袋里两截断裂的白色口笛,扔在他跟前。
“想要一击致命,光这点东西可不够,希望下次——”
话未说完,床上人影掠起,莽撞地起身向前扑。
费慎滚下床,双腿重重磕在地上,不管不顾张嘴咬住了邵揽余手腕。
他死死拽住对方衣袖,额头绷起细小的青筋,一口没长齐的牙咬得又重又狠。
邵揽余面无表情,垂眼看腿边撒泼的人,身体完全没动,连下意识吃痛的躲闪都没有。
因为用力太过,费慎整张脸憋得通红,眼神是从未表露过人前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