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宋明晓越想越不对劲儿,问:“你刚才说,就是‘作为队友吗’?”
蒋越佯装累了往宋明晓肩头一靠,咬着他的耳朵说:
“都拜托你了,我的男、朋、友。”
寝室楼的自习室彻夜灯火通明。做合作pre和完全独立的个人pre不同,最大的区别点就是要分工。而失败的小组合作,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合作中沟通不畅。
决战前夜
寝室楼的自习室彻夜灯火通明。做合作pre和完全独立的个人pre不同,最大的区别点就是要分工。而失败的小组合作,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合作中沟通不畅。
比如我看你不顺眼分你个难写的部分啦,比如中心思想没对齐搞出来的东西南辕北辙啦,比如有人拖ddl就是装死怎么抓人也抓不到啦……
好在某人拥有也许是全天下最靠谱的队友——这个某人,是双方都这么认为。
“大纲可以按照我们期中交的那份报告来?”
“可以。ppt我可以做到‘讨论与结论’这个部分之前,明晓,我不太擅长ppt美化,等周四我们对出来一版,后续辛苦你美化一下?”
一而再再而三把‘弱点’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蒋越,就像一只翻了肚皮的猫,对人类有着充分的信任感。
本着信任的原则,宋明晓当然是一口答应。答应完之后,在某个夜里宋明晓突然后悔——难道他做ppt美化是专业的吗?他想起之前课上看过蒋越做pre画过的ppt,那叫一个精致美观。虽然不及专业美化ppt的程度,但总也该比自己强得多啊?
想不通的宋明晓给蒋越发微信:“你可能没见过我画的ppt,美化我可以做,但你不担心效果?”
蒋越的回复是:“没问题,你尽管做,pre那天前给我一版,任何问题我接着。”
宋明晓在那一刻想到了蒋越之前的队友——在ddl前一天失踪,让蒋越独自把所有活儿干完了的那位。他不能辜负信任、不想辜负信任。
于是,一个与j完全不沾边的p人——p的程度高达90——第一次赶在tile前完成任务。
接下来是写稿、列提纲、准备手卡、模拟演练等步骤,一个一个来。
中间出了点小插曲。又到了该去复检和开药的时候,宋明晓躲着蒋越又去了次医院。医生听完自述,又看了宋明晓的量表,悠悠问道:
“现在感觉状态不错?”
宋明晓点头。
“各项指标状态正常,可以停药了。”
宋明晓松了一口气。医生的诊室暖气开得很大,这真是个温暖的季节。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医生说,“我知道现在临近期末,有不少学生会因为压力大来看病。你睡眠怎么样?需不需要额外开一点辅助睡眠的药物?”
医生隐含的意思是担心复发,因为复发往往伴随着终身服药。
“我睡得很好……大概是因为,已经过去的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未来未知的每天都会有希望吧。”
宋明晓空手离开了医院。曾经辗转反侧的深夜变成了可以让人静息安眠的时间,也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常来入梦罢了。
宋明晓想不到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的理由。
回到学校,校园里气氛紧张,在pre多如牛毛的外语学院,在期末季经常连个空教室都预约不到。
预约不到教室的时候,他们排练的地点可以在宿舍楼、在教室窗外、在小树林、在午餐后逐渐没有人的食堂大厅。
——倒计时第三天。
蒋越和宋明晓做了最后一轮彩排。用的就是当代社会上课的教室。液晶屏、麦克风、投影设备一切调试好,检查ppt播放无问题。在台上的走位、停顿已经设计好,手卡也放到合适的位置,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运行,挑不出一点差错。
宋明晓计时,发现自己在正式试讲的时候语速确实会比平时慢一些。怪不得上次的pre差一个观点没有讲完。
于是两人现场删改,几次修正,将时间控制在十分钟正负十秒的误差之内。
——倒计时第二天。
提问qa环节预演。小组pre留给台下同学和老师提问的时间更长,可能会有5个问题甚至更多——如何预知什么问题会被提问呢?
在蒋越拿出一个名字叫“常用问题回答”的文件时,宋明晓的嘴张成了o型。
不是,来真的啊?连这都准备?!难道蒋越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宋明晓翻了几页打印纸,问题有20多个。由于他们的主题是大学生逃避心理问题研究,做的是田野调查,蒋越从理论支持、研究方法、数据分析等几个维度都预估了可能会被提问的问题——而且,蒋越已经写了简要回答。
何等恐怖的工作量……以及执行力!
“不麻烦。我每次都会写。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出大家经常提问问题的角度就好……毕竟,在很多课嗯上,我也是非常出色的‘提问者’。”
这样细密精心的准备,宋明晓不想辜负蒋越的努力,但突然多了这些材料,也有点吃不消:“需要我背下来吗?”
“不用背,我今天才给你,就是想说,简单看下记一记思路,到时候心里有底就可以。”
……
蒋越目光盈盈:“大不了,有人提问,问题都给我回答。”
——倒计时最后一天。
突发-情况预演。主要是模拟各种人为因素控制外的突发-情况:比如电脑坏了,没有ppt配图是否能干讲;比如不手卡没能带上台,能否完全脱稿讲完;再比如突然打断演讲,还能否重整思虑顺利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