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背了大半年,却连一首也没记下。后来,后来她忍受不了,离我而去,回了那念慈庵中。”
公孙小小闻言,惊道:“哎呀,不好,你的妻子要去做尼姑啦。”
她本来心情糟糕,可是见花和尚言之有趣,烦恼也去了大半。
花和尚嘿嘿一笑,道:“我媳妇不是去做尼姑,她只不过是回家。她,她本来就是个尼姑,嘿嘿嘿。”
陆子耳和公孙小小闻言,面面相觑,只觉面前这人倒也十分有趣,忙道:“大师是个和尚,却娶了个尼姑,这,这······”
花和尚道:“这有什么不好,我就爱她了,管她是什么人。是个女人,就可以做老婆。就像花雕、汾酒,都是酒,是酒就能喝!”
陆子耳一时不知他所言对与不错,只觉有些古怪,笑道:“那后来怎样了。你背会了诗经吗?”
花和尚面露难色,笑道:“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就因为我背不了诗经,我那媳妇又让我去学作画。这他奶奶的个巴子,这比背那狗屁《诗经》还要难了几番,我又做它不好。”
说道此处,一脸迷茫,陆子耳和公孙小小相视而笑,宛如已经看到一对奇葩夫妻立在跟前。
陆子耳道:“想必贵夫人是个博学多识之人,所以要求大师能通文理之事。”
花和尚笑道:“那可不是,她曾经三天三夜连读一篇古文,我大为不解,她郑重其事对我说:‘此人之文,或如片云出袖,或如不系之舟,放浪形骸于碧海之上,孤峰突兀于天地之间,迷上眼睛远远看,是一片青森森的竹林,再一细瞧,嘿,节节如骨,叶叶如刀。读来让人心惊肉跳。宛如林间躲人一般。’”
“我一听,嘿,一头雾水,啥也不懂,只识得‘林里躲人’这一句的意思,想和她有个交流,让她知道,我可是认真在听。便接口道:‘林里躲人’,这感觉我能体会,就是像有个人在林间偷情,躲躲藏藏,心惊肉跳一样。”
陆子耳和公孙小小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翻,左右摇摆。
陆子耳道:“好一个‘林里躲人’,好一个‘林里躲人’。”
花和尚笑道:“嘿嘿,要是当时我媳妇笑得和你媳妇一样开心就好啦。”
公孙小小闻言,脸色一正,怒道:“你胡说什么?”
花和尚吐了吐舌头,凑近陆子耳道:“原来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啊。难怪那日我说了‘林里躲人’,她也是忽然大怒,嚷着要走。”
“我苦苦哀求,她却去意已决。”
陆子耳笑道:“也算难为大师的这位贤妻了。”
花和尚听陆子耳称呼自己妻子做贤妻,也甚开心,道:“她临走时,留给我一句上联,说我哪一日对出这一句的下联,她才回来,若是对不出来,就就一辈子不见我。”
“这些年,我跑遍各地,却始终不得她满意的下联。”
陆子耳自幼饱读医书,平时也多读经典,对琴棋书画也算颇有涉猎,这时闻言,好奇道:“是什么上联,大和尚不妨说来听听。”
花和尚闻言,坐直身子,正色道:“那就说来听听,小兄弟可要听好啦。”
说着又清了清嗓子,甚为郑重地道:“画上荷花和尚画。”
陆子耳和公孙小小闻言,齐齐皱眉。
这一句上联,其中果然蕴含极多,架构极精。既可以断做:画上荷花,和尚画;又可以断做:画上荷,花和尚画。
而倒过来读“画尚和花荷上画”与“画上荷花和尚画”同音,同时以“画”字开头,以“画”字结尾,这却相当不易对出下文了。
陆子耳思索良久,终究无解,笑道:“大师这些年,可搜罗到什么良句?”
那大和尚微一沉吟,道:“嗨,我哪能对出这些狗屁联文。倒是有个小生给我对了句‘泡妞英才应妞泡’。我满心欢喜,回呈给我家夫人,哪知她大怒,将我撵出山门,说我无耻之尤。”
陆子耳哈哈大笑,道:“这小生可算是个人才。”
公孙小小微一沉吟,也想不出什么下文,对那大和尚道:“看来这辈子,你也不一定能接回你夫人了。”
那大和尚着恼道:“那可不是,女人可真是麻烦。月下说情,那就说情吧,嘿,偏要引经据典,搞什么搞。”
公孙小小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你那夫人嫁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蛮人,也算没趣的很。”
花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确实无趣,就爱她给我生个白胖小子,生孩子又不要什么四书五经。”
“你以后待这位小兄弟,可不能再给他写句什么乌七八糟的文联,对不出,就不做他老婆啊。”
公孙小小闻言,着恼道:“我又不是他情侣,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子耳刚要开口打趣她一番,忽见门口进来两人,领头一人身着白衣,风度翩翩,另外一人一身红衣,甚是惹眼,正是林枫轩和念小雨到了。
两人进门,远远瞧了陆子耳三人一眼,选了对面一桌坐下。
陆子耳和公孙小小齐齐变色。花和尚见了,却以为是陆子耳害怕自己小媳妇也跑了,笑道:“哈哈哈,小兄弟,你不用担心,我看你这小老婆不会和我那老娘子一般,胡闹得紧。”
陆子耳闻言,心生一计,坐到公孙小小身旁,一把将她搂住,笑道:“可不是,媳妇就不是用来惯的。”
公孙小小挣脱不得,正不明他想干什么之际,却见他凑到那花和尚耳畔低声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震山响,却是花和尚一掌拍碎了桌子,瞪视着林枫轩,喝道:“来来来,老子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