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主仆两人推测之中,周淑人用的那个玫瑰香约么就是合欢香之类的东西。
裴曜身为太子,被女人在自己身上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想其心里会多恶心厌恶。
“暗里去查,不要惊动别处。”方玧颔首。
青容应声,立即就去了。
她这里是稳定下来,有心思做旁的事情,来一个全面反击了,别处却不大安宁。
锦绣坊里,何良娣回来就吓得腿软坐在了榻上,身上止不住的冒冷汗。
“怎么办呀,周氏被抓,她会不会供出我来?这个周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什么万全之策,竟是一开始就在方氏身上失手了,现在活生生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说不得还要连累我!”
盼春和迎夏两个丫鬟也是面色不好看。
“方良娣实在太狡猾了,她恐怕早就察觉有异样,却一直隐忍不发,等到最后再发作,叫咱们全盘皆输,到底是周淑人太轻敌了!”迎夏愤愤道。
她这一说,何良娣的神色就更难看了。
扯着手里帕子,艰难道。
“我这回算是把方氏给得罪死了,她那副模样,分明是知道我也参与了此事,往后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报复我,殿下刚刚同她回去了,她不会在殿下面前吹耳边风,让殿下也将我一并罚了吧?”
看她状态实在不大好,盼春忙柔声劝慰。
“怎么会呢,今日在梧桐苑里的时候,殿下就并未真的对您做什么,想必是不会再寻您的错处了,周淑人被罚,那是她罪证确凿,您这里可是什么都没出手,只是知晓内情罢了,您不说,旁人不说,殿下不会再追究的。”
“周氏不会供出我么?”何良娣忙抓住她的手。
盼春赶忙肯定点头,“肯定不会的,她的命是不值钱,可她家里上上下下也是有几十口人呢,她怎么敢乱说话!”
一旁的迎夏也是赶忙附和肯定。
两人一顿劝,才算是把何良娣的情绪给稳定住了。
但其实说到底,这主仆三个心里都没底,眼下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这也就导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何良娣都怂的不行。
而周淑人这边,被圈禁之后,当然是不甘心的。
可是她又不敢闹,毕竟茉莉已经死了,她现在又是背着罪名,要是再惹是非,她也担心腹中的保命符都保不住她。
所以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她能冷静,芙蓉却冷静不了,被关起来后,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淑人,茉莉没了,咱们又被圈禁啊——”
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让芙蓉没忍住痛呼出声,旋即捂着脸,满眼委屈的看了周淑人一眼。
不过此刻周淑人心里极烦躁,根本懒得理会一个丫鬟的心思,只冷声呵斥。
“没了就没了,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只知道在这儿干着急,长了脑子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想想办法吗?现在死的是茉莉,要是没动作,下一个就是你,再就是我,咱们一个都逃不掉,你以为方氏会放过我们?!”
被打蒙了的芙蓉心里又害怕又委屈。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即便自己是从小陪着周淑人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她和茉莉的命,在周淑人眼里也是随时都能为了她自己的利益牺牲的。
至少,茉莉没了,芙蓉并未从周淑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悲伤或愧疚。
“奴婢知错。”芙蓉默默垂头,“奴婢这就去跟外头守着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周淑人烦躁的摆手,“去吧,记得问问殿下的动向,不要舍不得花银子,我如今怀着身孕,即便是圈禁,他们也不敢苛待我,东西还是有的。”
芙蓉点点头,捂着脸,退出了房间。
主仆两人的互动,守在清风阁外头的人都听到看到了几分,而这几分兜兜转转,就传到了方玧这里。
“芙蓉和茉莉两个是从小一起伺候周氏的,如今怕是芙蓉对周氏寒了心了,她是周氏的贴身丫鬟,必定知道不少东西。”
方玧把玩着一串玉珠,淡淡道。
青容点头,“奴婢明白,即刻就想法子从这个芙蓉身上入手。”
生辰宴
具体青容是怎么做的,方玧倒也没细问,不过成效却是很快。
在周淑人被圈禁的第五天,这个叫芙蓉的丫鬟就站了出来,说周淑人当初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对裴曜用了媚药。
因为媚药有异香,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她每每用药时,都会抹上较浓的玫瑰熏香来遮掩,利用此香,使太子在她侍寝的时候好对她多加宠幸。
能怀上这个孩子,不能说一定是这个缘故,但周淑人用这个媚药,就是为了争宠,为了求子。
此话一说出来,周淑人就在清风阁里喊打喊杀,要不是守卫的人拦住,她险些当场把芙蓉给掐死。
不过此事就算她掐死芙蓉,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芙蓉在向外说出此事时,已经将那媚药一并拿了出来,可以说是人证物证具在。
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裴曜不在东宫,事情是先传到太子妃那里去的,太子妃当场都绿了脸。
更不要说裴曜回宫后,得知周氏曾经对自己用过那样的手段,心里有多恼怒。
当即就下旨把周氏挪出宫,送到外头庄子上去,并且将周氏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都换了。
周氏当然不肯,她试图用孩子说话,但裴曜只让洪正转告她。
如果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平安生下,不仅她的命留不住,整个周家都跟着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