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外逛了几家店,旁敲侧击的从商贩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后,裴曜就带着方玧匆匆返回了。
一路上,裴曜都黑沉着脸,着人把方玧送回后院,便命人去将陈识礼等澜州官员叫来见他。
彼时陈识礼这边也已经是得知了近海出事的消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听得皇上召见,更是吓得满头冒冷汗。
但也不敢耽搁了,忙就赶了过来。
“老臣参见皇上!”陈识礼心里直打鼓。
裴曜此刻却不做声,目光锐利的在前来觐见的几人身上扫过,良久才冷声道。
“当真是天高皇帝远,陈识礼,你好大的胆子!”
“老臣不敢!”陈识礼吓得一哆嗦,慌忙跪下来,“皇上息怒啊!”
“你要朕如何息怒,你白天不是口口声声说水师如何得力,海盗被镇压清缴,根本不伤及百姓商队吗?朕才来这头一天,那海盗都劫财劫到近海来了,这就是你口中的水师得力?!”
裴曜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了出去,厉声呵斥。
茶盏在陈识礼脚边碎裂开来,更吓得他将身子又放矮了些。
“皇上,今日是事出有因,并非驻扎在近海的水师不作为,而是那些海盗狡诈,竟然扮做普通商船,混了进来,忽然又大开杀戒,水师问询,已经立刻赶去剿匪了,臣这里也是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正在安排底下的人做应对之策”
“那朕今日听集市上的商贩们说,海盗猖獗,官府应对不暇,这段时间因为朕前来,为了避免海盗杀人劫财的事情发生,所以官府下了令,命这段时间,商贩不可出海,可有此事?!”
裴曜不听他辩解,继续质问。
陈识礼被问的噎住,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会想到裴曜刚一来就亲身遇上这种事呢。
那禁止出海的命令,是一个半月前下的。
确实是阻止商贩们出海了,可没想到下令之前出海的那些商贩,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出事儿呢?
偏偏还是近海,要是不在近海,那还能瞒过去呀!(本章完)
番外:茶会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次日,裴曜便以雷霆之势,彻查了近三年来,澜州海盗劫财伤人的案件。
帝王出行,自然不会只带普通侍卫随行保护就算完事儿,随行的队伍里头自然有人能查案。
另外裴曜又派了亲信,去民间走访,收集更多信息。
几天下来,事实情况摆在眼前,出海贸易的确是让澜州等沿海州府经济更繁盛了,但海贼、海盗这几年也更是猖獗,各种恶性劫财事件层出不穷,海盗泛滥成灾,民间的商队要出一趟海,需得多加商号结伴而行,并提前配备好大量的武器人马,否则遇上海盗,那就是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更严重的是,当地一些无业游民、地痞流氓,看见做海盗的暴利,都纷纷加入,捞这一笔横财。
而且,大齐人组成的海盗,比海外番邦、异国的海盗,要多上数倍,更为猖獗。
现如今外海的商人,轻易都不敢来大齐贸易了,都是大齐的商队冒着重重危险出海去别人的国土贸易,再将财货带回。
这样的状况,不必说了,一直这么下去,肯定会严重影响沿海地区的商贸,以及百姓的生命安全,必须得好好整治一番。
裴曜从不是个怕事的皇帝,性子也是刚硬的,当年把上阳国打下来,占据整个北方,将大齐国土足足扩大了一倍,都没有怕过,自然也不会放任区区海盗。
所以接下来,原本的,体验海上贸易文化的休闲活动,变成了整治澜州官场,肃清沿海寇贼的政治活动。
如此一来,方玧自然是插不上手了。
“这可真是,在京都里忙,出来了还要忙,倒是剩我一个闲人。”
“咱们皇上是明君,这里出了这样大的隐患,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娘娘若是觉得闷了,奴婢们陪娘娘出去走走,皇上也是一早吩咐过的,别叫娘娘闷着了,已经单单安排一队御林军侍卫,随娘娘差遣呢。”雁微安慰道。
方玧把玩着玉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望着窗外出神。
“现如今外头怕乱,我出去了,万一有个什么不测,没得叫皇上担心,还是老实在院子里待着吧。”
这种时候,可不能添乱。
青容笑了笑,“也是,娘娘的安全更重要些。”
边说,边倒了碗酸梅汤递来。
“不过依奴婢看,娘娘要是觉得无聊,不如叫了这澜州当地官员的家眷们,来院儿里陪着说说话,弄个什么茶会、诗会的,插花调香,倒也打发些时间。”
听得这建议,方玧手里的扇子微微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便笑着坐直了身子。
“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待我晚上与皇上说说。”
入夜,裴曜忙到很晚才回。
进了屋里,就见方玧还没睡呢,坐在灯下看书。
“仔细眼睛,怎么还不睡?”裴曜声音温和。
方玧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伺候他脱掉外衣,“等皇上呢,人闲了,觉也少些,皇上还说臣妾,您不也挑灯忙到这么晚。”
“本想带你来散心,没想到遇上这糟心事,朕不能不管。”裴曜叹了口气,眉宇间略显烦躁。
“这海盗的事情,关乎民生,自然是大事了,皇上一心为民,这是应当的。”方玧安慰,“臣妾不过是心疼皇上罢了。”
边说,边吩咐丫鬟们打了水来给裴曜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