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黛玉打开木盒,见里面放着块雕成了她生肖的羊脂玉佩。
玉是好玉,凝脂一般。黛玉触手便觉温润,更有些说不上的舒适感,她迟疑地把玉放回去:“姐姐,这个太珍贵了,真的给我吗?”
“自然是给你的,玉石再贵,也是死物,哪比得上人呢?”
黛玉心里感动,她本身长了水晶心肝,又敏感,能分辨人的情绪。于是她一边落泪,一边哽咽:“姐姐说的是。”
一见她哭,甄芙脸上就染了几分急色,忙不迭地开口:“本想让你高兴的,怎的就哭了?快收了泪,哭多了伤身。”
劝了会儿,黛玉才止泪,她有些害羞地垂着头。
甄芙为打破她的窘境,又道:“我看这几日玉儿脸色好了些。”
黛玉脸色果真红润了些,不比初见时的苍白,甄芙便在心里赞了句清沚。
一旁的雪鹂闻言,清秀的脸上挂着笑,脆声道:“我也觉得姑娘这几日咳嗽少了一些,说起来,这可是清沚的功劳来着。”
正说着呢,清沚便拿了食盒进来,恭敬道:“姑娘,林姑娘该吃膳食了。”
说着从碟子里拿出一盅燕窝,小心地盛在瓷碗里。
“清沚让我少食多餐来着,不过我本身就吃得不多,不如姐姐也和我一起用一些吧,免得我自己吃着无滋无味的。”
“好。”
此界中人多是吃两餐的,甄芙一家,是三餐,少食多餐其实对黛玉更好。
待她们用完燕窝,甄芙才随意问道:“玉儿看的什么书呢?”
“看的是《孝经》,西席这几日在讲的。”
甄芙赞同道:“《孝经》很好,百善孝为先嘛。”她顿了下,不着痕迹地试探道:“玉儿的西席倒很有些学识,也不知是哪位先生?”
黛玉苦笑道:“姐姐知道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父亲便自幼把我充做假子来教导。不敢瞒姐姐,我那西席先生是姓贾,名化,唤作雨村的。”
甄芙闻言,心里就想原着剧情终究牢固,贾雨村高中后,便任了知府。虽然他有些才干,却因为贪婪酷吏而犯法被圣上了革职。他到了扬州,就担了黛玉西席一职。
林如海感激他对黛玉的教导,而写信给贾政,两人共同使力,想重让圣上起用他。
纵使林如海有自己的私心,想着他年纪大了,黛玉还小,又害怕他去后黛玉无依无靠,想让贾照顾一二,但那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甄芙在心里嗤笑,那贾雨村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莫说照顾,到时只要他不反咬你一口便是好的了。
“姐姐,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黛玉小小年纪,却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见甄芙久不发一言,便问道。
“没事,只是想到些小事分了神罢了。”甄芙回神,不动声色地答道。
“姐姐可是感到无趣了?”黛玉眉头微蹙,她这里的确是乏味了些。
“没有,我很喜欢和黛玉在一处呢。”
甄芙语气真诚,不过这倒是实话,早在她读红楼时,便对林黛玉抱有喜爱。如今见了真人,虽然她还年幼,但心思明澈,甄芙不由更喜欢上几分。
黛玉喜笑颜开往,往窗子外看了眼,饶有兴致道:“我见今日天气好,不如我带姐姐去院子里走走?”
“好啊。”甄芙欣然同意。
雪鹂把斗篷细细地给黛玉穿上,甄芙打量了一番觉得无甚差错,才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琳琅阁固定每一个月查一次帐,分别是由两人来查。
一人是甄芙身边的清阮,清阮认真仔细,思维敏捷是个算账的好手。
另一人是甄芙托徒渊找的,名唤苏宇。他不仅算的一手好账,还十分会来事儿,经常为琳琅阁接待贵客。
如今,他带着些人先一步到了京城。
徒渊看着甄芙寄来的信件,向来没甚表情的脸上闪过了几分欣喜。他细细摩挲着腰间半旧的荷包道:“你来这开琳琅阁应该是无甚问题的,我且问你,芙儿可有说她何时上京?”
苏宇道:“姑娘说可能会上京,但未提什么时候来。”
徒渊按下心里的失望,淡声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苏宇退下,徒渊才打开一个沉香木雕夔纹的箱子,把甄芙的信整齐地放进其中。
除了装信,箱子的暗格里还放了甄芙这几年来练的书法,坚持送来的小礼物和银票,皆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码着。
她的字迹从开始的散乱无形到工工整整,最后有了自己的风骨,字形也渐渐越来越像他的字。
徒渊脑中想着甄芙每月为交给他“功课”而认真练习的样子,就蛮有趣味地弯了弯唇角。
远在姑苏的林家的甄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黛玉眼圈红红的,半含哭音地哽咽道:“近日天气不好,姐姐可是着凉了?”
甄芙见黛玉一边兀自哭得伤心,一边却还要分神关怀她,心里就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我没什么,倒是你一直哭,也不说说是为什么,直让我着急上火。”
黛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抽泣道:“姐姐知我母亲不在了,外祖母那儿就来了信儿,说是想我了,要接我到她那儿住一阵。我不想去,可是父亲却同意了,如今正为这事忙着。”
甄芙早知道有这一遭是铁定避不过的,毕竟林如海是个男子。而如今,黛玉需要女性长辈教导。就算让贾府的老太太挂个教养外孙女的名头也好,只是这一次不能像原着那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