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心底也一直因为此事,对虞栖枝耿耿于怀。
何氏在一旁看着老祖宗的面上神情,就知道人是被她给说动了。
“就该给她立立规矩。”何氏撺掇道:“今日误了时辰,给长辈奉茶出了差错,明日便能在皇宫宴席上出丑,丢的是整个侯府的脸面。”
“老祖宗,严嬷嬷家中出过宫里的教养姑姑,调养一个虞栖枝不在话下,想来不出月余便可有所成效。”
老祖宗听了,思索片刻,微微颔首。
“只是世子那边……”何氏故作犹豫。
“璟儿那边我会去说的。难道他会因为区区小事违逆长辈不成?”
老祖宗的语气严厉了点。何氏的那点伎俩,老祖宗三两句话之间就看破了,只是不愿说破罢了。
况且,虞栖枝是裴璟的妻子,也总要学些场面上待人接物的规矩。
何氏只作没听见老祖宗语气中的严厉。
反正她的目的达成,这么想着,何氏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
“小姐,那日在安和堂,那分明就不是你的错。”
西厢房内,芳儿替虞栖枝揉着手心,心疼道:
“小姐,你快跟世子说说吧!”
那严嬷嬷倒真是以高门贵女的要求来教导虞栖枝的,只是,实在太过求全责备了些。
芳儿看着虞栖枝的烫得红肿的指腹,这都过了几日了,还没怎么好转。
那严嬷嬷显然是拿了鸡毛当令箭,明面上是礼仪规矩繁琐的一大堆,实际上抓了个错处就要让小姐挨罚。从早到晚没个好好休息的时候,怎么让人好好养伤呢?
都怪自己当时竟也睡得昏了头,没将小姐叫醒,才让安和堂那边的人抓住了由头,有了这桩事情。
“小姐,或许你跟世子说一说,让严嬷嬷别再来咱们这儿了。”她揪心道。
芳儿跟着虞栖枝在洛县时,倒也自在。回了虞府,可算见着深宅内许多磋磨人的法子。小姐初入虞府时性情刚硬,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直到小姐开始对府中的嫡母和兄妹,处处忍让、奉承,她们与韩姨娘在虞府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芳儿是亲眼见着虞栖枝原本恣意天然的性子一点一点被打磨不见。但现在是在侯府,能帮到小姐的唯有世子了。
“嗯。我会跟世子说的。”虞栖枝看向芳儿,弯起唇角,像是哄小孩子般道。
芳儿见了,心内长叹一口气。小姐显然是没听进去。
不光虞栖枝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是人有意去说,也接连好几日见不到裴璟的人影。
裴璟这几日公事很多,已经接连好几日都宿在衙上。这日,终是在白日里回的府。
“世子,老祖宗似乎遣了教养嬷嬷到夫人房里。”卫川道。
院子里,几名仆从怀中抱着花缸茶具之类等器皿,穿过游廊,进了虞栖枝的厢房。
“嗯。”裴璟淡淡应道。老祖宗已经提前遣人与他提过此事。
厢房窗牖映出几道清浅人影。
“以后,这些事不必跟我说。”裴璟收回视线。
这几日,靳家将领回京驻扎,新春宴礼将至,京郊和皇城内苑的布防,又成了重中之重。自骊山行宫出过纰漏,圣上对南衙逐渐失去信任,护卫宫城京郊的职责便逐渐落到北衙禁军这里。
裴璟作为北衙禁军指挥使,自是公事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