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人,您请进。”
&esp;&esp;韩松对华公公颔首称谢,袍角轻曳,抬脚迈过门槛。
&esp;&esp;元熹帝登基后,对御书房做了不小的改动。
&esp;&esp;风格从太上皇在位时的极致奢华变成现在的舒适简约,那些华靡的器具摆件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整两面墙的书架。
&esp;&esp;只瞧一眼,就觉得清新雅致的书墨香扑鼻而来。
&esp;&esp;御案后,越含玉正在批阅奏折。
&esp;&esp;陈述着朝中大小事宜的奏折铺满整个案面,连放茶杯的地儿都不剩。
&esp;&esp;这厢韩松进来,越含玉也不多说废话:“工部已经造好了海船,不日将组织远洋船队出海,探访海外各国。”
&esp;&esp;韩松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拱手道:“微臣自请带领船队出海。”
&esp;&esp;“善。”
&esp;&esp;他二人做事都不喜欢拖泥带水,很快就敲定了出海的人选。
&esp;&esp;韩松接过宫女明珠递来的名单,打算告退,却听上首传来沁凉沉静的女声。
&esp;&esp;“当年山崩,你早就知道了吧?”
&esp;&esp;韩松心脏骤缩,有那么一瞬仿佛停止了跳动。
&esp;&esp;明珠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esp;&esp;门外的宫人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esp;&esp;韩松面上不显:“微臣曾在书中看到过山崩前的种种征兆
&esp;&esp;”
&esp;&esp;越含玉放下朱笔,淡声打断他:“我的意思是,并非未卜先知。”
&esp;&esp;韩松想,是韩榆告诉她的吗?
&esp;&esp;不过他很快否定了。
&esp;&esp;“不是他。”越含玉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也不跟韩松绕弯子,“是我自己推断出来的。”
&esp;&esp;韩松微微抬起头,果然。
&esp;&esp;“他很敬重你这个兄长,不会在没有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对任何人说你的秘密。”
&esp;&esp;韩松心下一暖,他当然知道。
&esp;&esp;之所以这般反应,也是因为越含玉问得太突然,让他毫无准备。
&esp;&esp;韩松坦然承认了:“回陛下,正如您所猜测的那样。”
&esp;&esp;越含玉嗯了一声,静默片刻后问他:“我想知道,他后来如何了。”
&esp;&esp;
&esp;&esp;韩松从御书房出来,带着名单往户部去。
&esp;&esp;途中偶遇韩榆,两人停下说话。
&esp;&esp;韩松踌躇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esp;&esp;他明白韩榆没有告诉越含玉的原因,大抵是不想让对方徒增感伤。
&esp;&esp;一如离开前,越含玉让他不要告诉韩榆她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
&esp;&esp;与其沉溺过去,不如向前看,不回头。
&esp;&esp;他们都在默默守护着彼此。
&esp;&esp;“既然出海的差事交给二哥,你只管放手去做,家里有我,还有景修和顾复。”
&esp;&esp;韩榆拍了拍韩松的肩膀,屈指弹了下手中的名册:“今年的贡生质量不错,七月后朝中又能涌入一批新鲜血液。”
&esp;&esp;新帝登基,自然要开恩科,大赦天下。
&esp;&esp;韩榆边忙着修史的事情,还要兼顾今年的
&esp;&esp;会试,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壮壮都寄养在了越含玉那处。
&esp;&esp;“等殿试结束,修史也该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去看看爹娘。”
&esp;&esp;韩松应好,两人就此作别,一人去御书房,另一人回户部。
&esp;&esp;御书房里,越含玉查看完会试前十的答卷,把它们往前一推,突然毫无预兆地抱住韩榆。
&esp;&esp;韩榆感受着下巴绒绒的触感,温声问道:“怎么了?”
&esp;&esp;他敏锐地察觉到越含玉情绪的波动,仔细回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韩榆并不觉得朝政上有什么能难倒越含玉,好在他长了嘴,不懂就问。
&esp;&esp;越含玉轻唔,低低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能和你在一起,真好。”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