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越鸳成为十万义军的领袖,凌梧则以军师的身份伴其左右。
&esp;&esp;越家军所经之处,越女和凌先生的名字总是一同出现。
&esp;&esp;越鸳曾经问过凌梧:“你为何不做领袖,反而让我来做?”
&esp;&esp;义军需要一个时刻都能保持理智镇定的领袖,而非随时都有可能变得茹毛饮血的怪物。
&esp;&esp;凌梧只温和一笑,什么都没说。
&esp;&esp;多年来的默契让越鸳停止了追问,转而投身驱逐外敌,拯救百姓的事业中。
&esp;&esp;整整六年。
&esp;&esp;越家军和五国联军耗了六年之久。
&esp;&esp;终于,越家军取得了胜利。
&esp;&esp;新朝建立,名为大越。
&esp;&esp;而彼时,凌梧的情况每况愈下。
&esp;&esp;除夕这天,凌梧再一次失去理智,险些杀了人。
&esp;&esp;看着奄奄一息的同伴和满手的鲜血,凌梧知道,他是时候离开了。
&esp;&esp;翌日,正月初一。
&esp;&esp;这天夜里,凌梧什么都没带,一人悄无声息地出了越京城。
&esp;&esp;凌梧
&esp;&esp;把陪伴他很多年的那把瑶琴留给了越鸳。
&esp;&esp;这是他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esp;&esp;
&esp;&esp;凌梧知道越鸳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开。
&esp;&esp;但是他没有回头。
&esp;&esp;一旦回头,他就舍不得了。
&esp;&esp;他来到数千里之外的云远府,择一处偏僻山头,自行建造了一间竹屋。
&esp;&esp;比起成为被欲望和冲动驱使的怪物,凌梧宁愿躲起来,躲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苟延残喘地活着。
&esp;&esp;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凌梧刻意不下山接触任何人,刻意不去关注越京的消息。
&esp;&esp;他以为,不闻不问便是最好。
&esp;&esp;
&esp;&esp;再听到有关越鸳的消息,已经是两年后。
&esp;&esp;女帝驾崩,新帝登基。
&esp;&esp;凌梧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镇上,回到山间竹屋的。
&esp;&esp;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像沉默的石像,枯坐一夜。
&esp;&esp;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esp;&esp;凌梧迎着跃出地平线的太阳,脸上滑过湿意。
&esp;&esp;他把越鸳的画像收进暗格里,再也没打开过。
&esp;&esp;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sp;&esp;直到半个月后。
&esp;&esp;
&esp;&esp;凌梧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esp;&esp;温暖的,自由的,舒适的。
&esp;&esp;就在他的身边。
&esp;&esp;这股气息时常像风一样,轻抚他的脸庞,抚平他凌乱的发和衣袖的褶皱,又总是在他枕边安歇。
&esp;&esp;凌梧坐在竹屋外的竹桌旁,一人自斟自饮,听着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音。
&esp;&esp;温暖的气息袭近,茶水轻漾。
&esp;&esp;下一瞬,又远去了。
&esp;&esp;凌梧放下茶杯,又握紧。
&esp;&esp;像在感知温度,又好像没有
&esp;&esp;。
&esp;&esp;
&esp;&esp;明兴帝即位。
&esp;&esp;凌梧从百姓口中得知他的所作所为,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