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几乎是在看见伤口的一瞬间,先是双眼圆睁,随后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指甲居然这么尖锐?
谭娜从小就被家里宠着,只要说话无有不应的,又是个急性子,最不喜欢等待。
见自己的话没人理,又蹙眉道:“肯定是你咯,我睡醒的时候看见你就坐在思行哥怀里,现在又不说话,连个道歉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公司对待钻石旅客的态度?”
被谭娜的话唤醒,还是有些怔愣着。
但很快皱着眉,像是想争辩什么,但在看见蹲着的林蕊也同样惊讶的看着自己时,又将话生生咽回。
两手垂着,相握在前,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指尖。
最后有些垂头丧气的。
“对不…”
“不是她。”
夏清诧异地望向沈思行,见他只是平淡的将目光移向谭娜。
镜片遮挡住瞳孔中的说不清的情愫,解释道:“刚在洗手间,颠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抓伤的。至于刚刚你说她坐在我怀里,只是紧急情况下最有用的安全固定方式而已。”
夏清冷冷盯着沈思行,似乎是在揣测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两年不见,他似乎更沉稳了些。
语气不疾不徐、温和、坚定,使人听了就有种莫名心安且信服的感觉。
听他这样说,谭娜果然安静下来,努努嘴,偃旗息鼓。
只抓着他的手,小声道:“也没见你指甲这么长,怎么抓这么深?”
夏清见两人这样,心中只剩冷笑。
沈思行顺着谭娜的话,重复肯定道:“是啊,明明没有什么指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抓的这么深,都流血了。”
沈思行着重加重了最后一句话,语气中也带上几分玩味。
视线也“漫不经心”的飘到夏清的身上。
林蕊听了前因后果,终于长舒一口气。
之前她还担心这伤口真是夏清弄破的,空乘这个行业很特殊。
一边跟你讲安全,一边又要你不顾安全的讲服务。
更何况这种高价值旅客,要真是个纠缠的,就算夏清说自己是为了自己安全不得已而为之。
也还是要走一套相当麻烦的流程。
但现在正主都主动说和她们无关,又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住夏清。
怎么看,都是一个正直温和的好人。更何况…还这么帅!
想到这里,林蕊面上的关切真心几分。
“还是先消下毒吧,都流血了就怕感染,清清,我去拿医疗箱,你去帮我写一下单子。就麻烦沈先生稍等片刻了。”
夏清收回目光,点点头,刚准备转身,就听见沈思行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就麻烦了。”
夏清脚步微顿,听着身后谭娜娇嗔的抱怨和林蕊略带打趣的应答交织在一起。
只觉得一阵耳鸣,心脏像是重重撞到胸腔,只撞得她头晕目眩,又…无可奈何。
走回工作台,拉上帘子,夏清娴熟的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紧急事故报告单。
想要落笔,却发现自己握住笔尖的手在微微颤抖。
夏清脸上划过一丝懊恼,解气般,将笔狠狠摔在台面上。
钢琴白色的便携式钢笔因为力的作用,摔在台面上的那一刻,笔尖就开始渗出墨水。
黑色的墨水沾在紧急报道单上,也惯性的甩在夏清苍白纤细的手指上。
将刚拉帘进来的林蕊看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