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
武崇训恨不得诅咒发誓,“我自然不会逼迫你!”
瑟瑟瞧他一眼,满意地抿着唇笑。
“那,早几日搬进郡主府,不好么?表哥又会画画,又会盖房子,瞧枕园的布置,清雅通透,还不占地方,比冬官那起俗人置办的强多了。”
她嘻嘻哈哈,像安顿件极小的事,说着说着,竟拉住他袖子撒起娇来。
“快点吧表哥,我可太想独门立户,挂上‘安乐郡主府’的牌匾啦。”
“要快容易!”
前几日朝辞打趣,说老婆凶蛮么,更得提前预备,不然闹得鸡飞狗跳。难得瑟瑟这般诚意,心里愿意,嘴上还说出来,他怎能在婚礼上出岔子?越发要周周全全花团锦簇的才好。
他脑中飞快过了遍要紧的几件大事。
“王妃偏没来,头先算的日子远,向宗正寺报备过,要改得找由头……我竟未虑到这个,真真该死!图样子员外郎早送来了,又没带,你既然喜欢枕园,郡主府起手得挖大湖泊,水路走顺了,后头再定房样子。”
瑟瑟拿帕子在他额角印了印。
“活儿再多是人家干,表哥揽总指挥就是了,出这一头的汗。”
武崇训满脑子发傻,热腾腾一股真气顺着脊梁骨蹿跳,所到之处又麻又痒,费力管着胳膊,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凝眸看她,重重说话仿佛盟誓。
“今日,到明年我也记得。”
瑟瑟也很高兴,午间与杨家女眷闲谈,三个都是单纯甜美的性子,连这样人都能侍奉圣人左右,她又少了什么?早日过礼完婚,她在圣人面前多两分薄面,至少车子往前排排嘛。
“回去罢,风愈发凉了。”
武崇训琢磨了下。
“过了嵩山再走十来里平路,翻过石淙山,才能进宫,估摸得折腾到后半夜了,你先回车上歇歇,等到了,我安顿好你再下来。”
两人就此折身,直到了车前,丹桂、杏蕊还未跟上,武崇训打起帘子,抬高手臂供她借力,可瑟瑟只是笑,轻飘飘在板壁上扶了一把就上去了。
“住的地方高低不论,离表哥近些就好。”
瑟瑟盈盈望向他,柔情款款似晚风拂面,武崇训看得痴了,半晌哦了声闷头离去,竟连句像样的道别都没说。
夜里武崇训如约前来,引着马车穿行在宫阙之间,万籁俱寂,唯有远近车轮碌碌夹杂着马儿嘶鸣。
瑟瑟已经睡了一觉,半梦半醒间,晕陶陶掀开竹帘往外看。
漫天星斗,宫殿果然如武崇训所说,一层层檐角掩映,直往高处去,人间灯影茫茫,他的身躯淹没在巨大的投影里,明明是骑着马,却有舟行海上之感。
转进院落有人等候,李仙蕙走到车前接应,原要与武崇训应酬两句,但见李真真和瑟瑟下来,俱是眼困神迷的模样,便笑着挥手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