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椅背,江鹭低低笑一声。
段枫以为他都要被折磨得失心疯了,不?禁踟蹰着,关心道:“……你若实在受不?了,要不?就放弃和姜娘子合作的念头?”
他早已?尝过情爱滋味,最知世间?男女情深缘浅之苦。
江鹭低着头,看着掌心上的狰狞伤疤。
段枫做下决定,一点点坐直:“……二?郎,你放弃吧。咱们想其他办法?,你远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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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段枫劝了江鹭很久。
段枫能言善道,一改自己之前劝二?郎和姜娘子藕断丝连的说法?,他谆谆教导,说什么既知危险,便要学会适时放弃。
江鹭听得笑一下。
段枫以为他认同,松了口气。
然?而?当段枫入睡后,江鹭仍穿好斗篷,出了门。他在寒夜中飞檐走壁,朝着某个他已?知的灯火明辉处前行。
他陷入巨大的踟蹰中,既想上前,又?想转身逃跑。既怕受伤,又?想报复。
有些话,他无法?和段枫说。
他有无数条和姜循合作的理由,他只有一条不?和她合作的理由——他对她心怀不?甘,他会失控。他心里知道。
但其实凉城那夜后,江鹭尝遍自虐的痛苦后,他隐隐有些享受失控带来的快意。
……他的怨恨有些疯魔了。
就像他爹、他姐姐说的那样,他过于?执拗,在一步步把自己逼疯。可是无所谓,他甘之如?饴,他用这种方?式来自我惩戒。
他希望段枫得到救赎,希望凉城冤情得见天地,希望凉城重?归大魏国土,希望死去的故人魂魄回归,远走他乡的大魏子民回到家?乡。
所有人都得到拯救。
……他下地狱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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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下地狱都无妨。
又?何妨直面自己的旧情人,和姜循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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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姜循也?未入眠。
她今夜有约,自然?要耐心等待。
不?过在有约的郎君来之前,姜循抽工夫,先见了自己那位偷偷回东京的友人一面。
友人其实此时不?应该回到东京,应该还在回京路上。友人私下为她而?早早入城,自然?东躲西藏,不?敢现身。
姜循和戴着斗篷遮掩面容的友人隔着窗长谈,聊起太子今日的怀疑。
姜循喃声:“待过两日,你可以现身后,帮我查一下贺明此人——我很好奇,太子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
友人含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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