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默默长得确实白净可爱。不过他们也确实是苦孩子,听说还被奶奶当成夭折了扔过白山,哥哥也是,天天干不完的活儿。”
邵将对这个没兴趣,他把三个孩子回来之前没聊完的话题重新提起。
“爸,刚才的话题我们还没说完,您看东北这边的气候,属实是太冷了。这疗养院离省军区医院车程要两个多小时,您又不让医疗组陪您一起驻扎在这里。这样我们怎么能放心呢?您听我的劝,还是回京郊那边住吧。”
邵光荣抬抬手,示意不需要再劝,“你以为我是为了让锦成跟你们离得近才执意要住这里?带他来这里,看你们方便,确实不假,比如现在,你们春节只有三天假期,就能来跟我们团聚,这不是很好吗。”
他喝了口茶叶,继续开口,“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另有其他。台风的风暴眼中,永远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但是当你跳脱出来,俯视它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那看似最舒适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
“爸,我懂您的意思了。”父亲是想远离政治漩涡中心,提到政治,一心搞科研的邵将不懂,也完全不感兴趣,“那么,爸,您可否接受让医疗团队也跟着住在这里?”
“没必要,你让人家好几个人,不顾老婆孩子,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住进东北的山里?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什么毛病都没有,没准我身体比你还壮呢。”
“爸,他们接受任务跟您住进山里,这不也是应该的吗?我跟方芳,不也是服从安排,来了东北的大山里。医疗兵也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服从天职。您的身体,不是您自己的。”
邵光荣叹气,“好了,现在不是已经以前打仗的年代了,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我要不要医疗兵,跟你为祖国搞研究,这两个事情能类比吗?你这种搞特殊的想法,以后可要不得呦。”
即便被父亲责备搞特殊,邵将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没有表露出一丝情绪,“爸,您了解我,我从来不搞特殊,我是关心您的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啊,以前都在学习上,现在都在科研上,怎么样,最近顺利吗?”
“还好。”
邵光荣笑了,赶紧摆摆手,“忘了忘了,我不应该问。”
他知道儿子不能跟自己多说,这种绝密的项目,他们只跟自己的第一汇报人汇报,其他人一律不说的。
他们出朝日峰的时候,无论领导还是普通研究员,都要搜身,保证没人带出一张纸,休假的住处去向每一天的行程,都要写详细的报告,如果中途去了没有提前报告的地方,被发现的话,就会被严格地审查追责。
“爸,我去一趟厨房。”跟邵光荣打了招呼后,方芳才站起身。
邵光荣的这间正房,是坐北朝南的通间,南边这大片区域是会客厅跟书房,北面那侧是卧室与厨房,卧室与厨房是完全隔绝的,但是卧室的火炕与厨房的灶台,却是砌成一体的。
东北的房子都是炕跟灶台连着,这样厨房做饭的时候,火炕会自动加热,到了后半夜,那炕也一直是热的。
方芳来到厨房,拉开原木色的木门,厨房的木门与卧室的门一样,上面的半扇门是窗框,为了采光全部安装了透明的玻璃。
朝南客厅全天候的光照,就会照射进厨房与卧室中。
“徐叔徐姨。”方芳先开口,跟在厨房忙碌的两个人打招呼。
“诶,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乱糟糟的,别蹭脏了你的衣服。”
“不碍事的,徐姨,锦成的两个小朋友来了,我给他们准备个果盘。”
“诶呀,你吩咐一声,我来就好。”
“没关系,您忙您的活,我简单弄两样就行。”因为工作原因,很少见儿子,难得儿子的朋友也来了,可以亲手为儿子做点事,她心里也开心。
从水果中,挑了几个看起来最好的国光苹果,她仔细地削皮切块,又拿了几个包着红色小塑料袋的芦柑,手脚麻利地做了两个果盘,并且仔细地在上面签好牙签。
“爸,吃水果。”她俯身把其中一个给邵光荣。
“好,谢谢。”
邵将在旁边站起来,“你要亲自去送的话,就披上大衣。”他走去衣架那边,拿起妻子的军大衣,替她披在肩上,然后帮她开了门。
邵锦成的房间就在旁边的厢房,两个门相距也不过十几米。
她端着果盘,敲敲门,轻轻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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