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拥着一个暖暖的身子,原本也令人心猿意马。没过片刻工夫,她刚刚将气息静下来,闭目养神,准备酝酿睡意,就听?见?房门被?叩响了。
在深夜里,格外突兀。
“谁?”她扬声问。
外面传来江寒衣身边那侍人的声音:“回殿下的话,是越冬姑娘来了,有急事?要禀报。”
已经?是三更天了。这个时候来……
姜长宁的眉心微微跳了一下,神色仍从容,只?道?:“进来吧。”
又?向?同样没有睡意的江寒衣道?:“没事?,我去看看。”
自己披衣起身,走到外间。
越冬的脸色很不好看,还是初夏里的天气,额上已经?冒了一头的汗,见?她来,都来不及为深夜搅扰而赔罪,直截了当?便道?:“殿下,宫里来人了。”
“哦?来做什么?”
“道?是陛下今夜病情突然加重,眼看着不大好,宫里传话说……”她抬眼看着姜长宁,目中担忧溢于言表,“说让宗亲们都进宫候着,假如有个万一,也好不至于忙乱。”
姜长宁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脸色沉了下来。
没有人听?不明白里面的关窍。
姜煜的底子原本也几?乎被?掏空了,行宫失火一事?,受惊太重,更是彻底击毁了她的精神和身体,这段时日以来,都状似癫狂,御医也束手无策。
若说今日突然病危,并不是不可能?。
皇帝将要宾天,将宗室与要臣提前?传召入宫守着,也确实?合规矩。但是……
如今人尽皆知,已成废人的姜煜,是被?掌握在萧玉书手里的。她病危一事?有几?分真,几?分假,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背后那只?老狐狸,要作什么算计。
“殿下,”越冬小心地望着她,“要不然,咱们不去了。”
她冷笑一声:“不去,就是大不敬之罪,岂不是自己把脑袋送给人家。”
“或许可以称病。”
“本王今日傍晚,刚刚将晋阳侯的家眷接到府中,此刻就缠绵病榻了。你?猜,萧老狐狸信不信?”
对面不作声了,为难地低下头。
局原本就是为她设下的,精明如萧玉书,自然早就已经?计算堵死了她的后路。
“去,替本王换一件素色衣裳来,”她面容如常,淡淡吩咐,“再带一身纯白的,备着。”
越冬答应着下去了。
既是要出行,原本已经?歇下的下人们,便少不得又?忙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重新热闹起来,众人提灯疾走,各自匆匆。
姜长宁刚想回身嘱咐几?句,一扭头,江寒衣却已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
这人的动作格外的快,在她与越冬说话的工夫,已经?换上了一身素净衣裳,头发也束了起来,整个人摆出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