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约摸几分钟,温景宜才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入睡。
忙活了两日,照理来说现在应该立马睡过去,也不知道是刚才在沙发上睡了会儿的原因,还是身边有个不熟悉的男人,双眼泛酸困倦,却怎么也睡不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温景宜辗转反侧,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
身旁的男人早已没了动静,呼吸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温景宜小心翼翼地挪动脑袋,翻了个身,打算侧身睡,身后忽然响起男人低哑的、很轻的询问声——
“睡不着?”
温景宜心尖倏地一颤,双眼霍然在黑暗中睁开。
他没睡着啊?
“我……”温景宜转回身子,平躺着望向天花板的位置,双手规矩放在腹前,忽然有些紧张。
“温景宜。”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郑重。
温景宜微怔。
昏暗的视野里,看不清彼此的脸,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双方的存在。
若有似无,又难以忽视的。
“人到了某个生命的节点,总要归入下个阶段,”他低哑的语气有所停顿,继续开腔,“我也不例外。”
男人清冽的气息时不时窜入她鼻息,就和此刻的夜色般朦胧缥缈,温景宜内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下个阶段是指……婚姻?
于他而言,婚姻就是生命中的一项流程,他也没能免俗。
他嗓音很轻,冷静且疏离,更像是生意场上不带情感的谈判官:“今后你就是我的妻子,自然享有作为谢太太应有的一切尊重和庇护。除此之外,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太贪心。”
这番话来得猝不及防,像平静湖面被用力扔了颗大石块,溅起剧烈的水花,温景宜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被他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片刻的茫然之后,她回过神来。
开始回味他的这番话。
什么意思?
形婚?
不对。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身为谢氏继承人,做不出形婚这样的事,降低了他的身份,也难免对他们温家造成了损害。
那他什么意思?
生怕会错了意,温景宜很想直接问清楚,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话可说。
室内的每处角落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安静感,时间仿若凝滞,空气中流淌着莫名的冰冷气息……
除了谢太太的身份。
除了他们夫妻的关系,其他都不要奢求太多。
包括她。
也包括他。
是这个意思吗?
女孩安安静静的,除了隐隐能察觉到的清浅呼吸声,几乎没有一点儿声响。这让谢津南摸不准她的态度。
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