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又怎样?爱情那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有待考察,但没有爱情的生活是否快意,元元倒是清楚得很,起码他现在过得很开心。他想和身边的这个家伙一起周游世界,在圆圆的地球上留下他们走过的痕迹。他可以想像他们灿烂的笑容,在蓝到发清的天空下,做着各种让人不耻的动作,拍下属于他们的纪念。
他们之间没有奇怪的爱情,却快乐得没法抵。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这么安静地呆着,都会觉得心灵很平静。他,离不开她。
明明有时觉得连看着她都会累,那份沉重到他已不敢去触及的她的过去。他知道,她的心很空。可是他想把它塞满,用他们共同的回忆。元元半歪过脸,撑着脸看着她的下巴,尖瘦得很可怜。他想她应该又有好几天没有吃饭,这家伙懒得简直人神共愤:“颖,今年我们去澳洲看网球公开赛好不好?反正奖学金逃不掉了。”
“切,你傻啊,这点怎么够?我们又不是自费生,那一眯鼻屎样的钱填几顿饭倒还说说。何况你们班的人,不是会叫嚣着要请客吗?”季颖一甩手,苹果核化成了一道抛物线,神准地落进了垃圾桶不小的开口中,漂亮的长射。
“今年我不打算请了。”元元抓了抓发,他已经厌倦为了几个思想道德分而和那帮明里看好他,暗里丑化他的同学分享他辛苦的奖金了,“我只是想和你出去走走,哪里都行。”
“怎么?遇上挫折了?”
“随你怎么说。”元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只是希望她和他一起度过的时间里,她都能过得很开心,而不是在他一不注意的时候,连灵魂都消失得抓不住。
“那就去乌镇吧。”季颖突然正色,笑容里有些暖,温温的,有些透。这样的微笑,只有元元看得见。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像患了自卑一般,无法出现在他人的面前。
“好。”元元竖起手指,笑得好不童真。
“盖章。”季颖在他的指尖,按上了她的。
他和她之间,凡是约定,便定然遵从。可是那一次,元元却失约了。
那是十余年来的第一次。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季颖正在家收拾东西,几乎没了耐性地把要带的东西塞进包裹,却突然听得手中的衣服里传来大作的手机铃。
她摸了好一阵才找到,却发现是元元的来电。当下有了些心虚的感觉,她调整了下声线,才得意洋洋地把话喷了出去:“呦,老爷,您等不及了?”
一片宁静。话筒对面的人像被她吓到一般,季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心里扑通一下,才正色地问:“元?”
“抱歉,请问是季颖同学吗?方元同学他脚受伤了,在二院四楼,您方便的话,可以过来看他一下吗?”
“我现在就来,谢谢!”季颖直接挂了电话,连外衣都没披地冲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惊慌,她只是直觉地讨厌话筒里传来的声音。那么温顺的怯怯,却又拥有如此清晰的条理,可见对方并不惊慌。
她不知道这样的女生在学校里是不是一把抓,只知道再特别的女孩,在元元面前照样栽过跟头。何况她都游离在了其他男生身边,当然不会反对元元也谈个几回恋爱。那是他的权利,他应该尝试。
可是,感觉不对。季颖破天慌地打了的。父母死后的这么多年,她再一次有了失措的感觉。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天,却如此忐忑,连原因都找不到一个。
可是当她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那张不算太陌生的温柔笑靥时,她空空如玻璃的心,咔嚓一下,又裂了一块。
她知道有样很珍贵的东西,即将从她的手上,慢慢流走。
而她,没有阻止的资格。
仿然,若失。
元元内疚地朝她尴尬地笑,余光却是看着银子的,那个温温润润的女子正和医生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于是,他紧张地冲着医生吼道:“我不要住院!”
医生爽快地赏了他两白眼,又打量似的瞄了眼静默不语的季颖,然后嚣张地挥了挥手,便走了出去:“听你女朋友的话吧,小伙子,小心留下后遗症讨不到老婆!”
元元抽搐地看着他的背影,低吼:“你才讨不到老婆呢,你们全家都讨不到老婆!”
恶魔
一语中的,他真的差点没了老婆。
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忘事,元元不由失笑,胸膛的震动惊扰了怀中的宝宝,他连忙温柔的轻声哄着,张口清唱着哪首曾经让他痛过、伤过,现在却更是怀念的歌:“谁在哭,谁在笑,为什么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神月离人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满脸无奈:“元哥,知道你是我的粉丝我很高兴,可是能不能不要把悲歌当摇篮曲唱,很伤人也!”
尾随他出来的银子掩嘴轻笑,从丈夫手中抱过耳朵受虐的宝贝女儿:“我带甜甜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神月离人闻言,故意上去搂住元元的脖子,一脸坏笑:“嫂子,你不怕我不让元哥回你房里了?”
银子大方地福了个身:“那,您请慢用,希望我家拙夫能让你满意。元,别让离人太累了哦,听说整天宅的人腰骨不太好,用多了会坏。”
神月离人一脸震惊,挂在元元身上的手顿时僵硬,只差没有回跳五十步,双手抱胸以示清白了:“嫂子,我不知道你是这么大方的,可是我这个人很纯洁的,你不要指示元哥玷污我,我还要留点给美女打探的。”
元元挑了挑眉:“美女?我还以为你打算定下来了呢,你那个当狗仔的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