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人是好说话了些,可也不代表谁都能骑我头上的,家主您说是吧?好端端的,被你的人刀剑相向,可是吓得我魂不附体,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刺客敢刺杀我呢?不过我可是听到了,那些侍卫可是说奉命行事。难不成上午的时候我不过就是自证清白,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了么?妄想在这百道门,无人知晓之地,将我杀害了,就地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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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文言辞犀利,又句句不离自己的生死,于震河的居心叵测,三言两语的把他的罪名坐实,这是在敲打于震河对他不仁义。听的于震河心里开始揣测起,是否是他太过冲动一意孤行了,这谢文文说不得真有些来头,可既然有来头又为何会掺和到荣兴馆的旧事中来,这江湖之事,他何必也要插一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江湖之事,他们可是不屑,也管不着的。
可若他只是虚张声势,那他有何胆量在他已经动手之时又送上门来,自寻死路?
于震河还是忌惮他的,让他不得不重新谨慎对待起此人。
“公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说谢文文的身份真假,他这会的出现怕就是来寻他要个说法的,在他的百道门,被侍卫平白无故的拿刀剑指着,饶是谁都无法容忍。
可于震河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自然还不能承认了此事是他的独断专行,否则晓不得谢文文出去后能做出什么事来让百道门承受他的怒火。
见于震河否认,谢文文便知他果然是拿不定自己身份的真假的,若是他已经肯定了他的金贴来路不明,才会下令侍卫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么现在自己的出现无异于就是自投罗网,而他是不屑于跟自己多费口舌的,怕是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他手里的鱼肉。
他如今的踌躇不定叫谢文文放下了原本的侥幸,更加的张扬起来,毕竟,他要把自己视为金贴的主人,就得有金贴主人的架子,才能够叫于震河宁可信其有,而不敢信其无。
当年在京城,他们这些天潢贵胄,就是一言一行都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如今的摆架子与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他抬着下巴,睥睨着那于震河,虽然语气里依旧漫不经心,可眼神里却全然没有散漫,而是压迫力十足。
“是误会么?那些侍卫难不成是自作主张的来杀我?他们受了谁的命令。”谢文文看着那要装鹌鹑的于震河,把目光落到了那已经身负重伤的于巷桒身上,指着他讥笑道:“难道是于少主的吗?所以家主你这是在为我出气?所以才打破了少主的头?好给我赔不是?”谢文文颠倒黑白的能力叫在场的人宛如吃了瘪一般。
谢文文太能说了,分明不是如此,可却让于震河哑口无言,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凡有眼力见的都知道,如今这场景先前是生了什么,可他谢文文偏生能装傻,还将此事归于于震河是为了自己身上,大义凛然又不显山露水的给了于震河难堪。
于巷桒夫妻在他们到来之际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特别是慎闻语。
今日之事本是因为他们,不然何至于会叫她跟于巷桒有今日的困境。可,当她听到谢文文说他们被人行刺时是震惊的,她没想到,于震河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东西在她这里,也知道沈胥的存在,还在难她的时候同时派人为难他们。她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分明自己也已经很小心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谨言慎行,更是不曾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在外面,这几日,百道门人多眼杂,唯独见到沈胥是在不可控的事件之外,也或者,问题还是出在她不够小心,出在于震河从来不曾对她放下一点警惕。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们都自身难保了,为何他们还要过来?这个叫谢文文的又是什么身份?不是沈胥的朋友吗?怎么可以与于震河对峙起是非来?
此时此刻,她纵然是自身难保也不能叫沈胥跟着自己折进来。
慎闻语面上焦急,于巷桒握着她的手腕提醒她,才不得不稍安勿躁。
谢文文还在为难于震河,他今日就是要仗着身份叫于震河知道何为分寸,只有他演的越投入,才能稳操胜券。
“虽说是误会,可我人品贵重,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两句误会就能说得过去的,不若,家主给我个说法?”
于震河阴冷的视线落在谢文文身上,此子狂妄,若非是忌惮他的身份动不得,何至于叫他给自己脸色看。
“此妇人乃荣兴馆余孽,与人勾结,图谋不轨,而那勾结人,便是你背后之人,谢公子,可能给我个说法?还是说,谢公子,同他们是一个来路?”于震河可不是个好被拿捏的人,既然他谢文文要个说法,他自然也能叫他分得清自己的处境才是!
他四两拨千斤的就把问题踢到了谢文文那边,他能叫于震河给说法,而于震河自然也能就此事要谢文文个说法的,若是给不出来……那这个叫谢文文持着的金贴而来的贵客,就有待考证真假了。
谢文文全然没把于震河放在眼里的嗤笑一声,眼里满是讥诮。
“呵,于家主好会臆测,三言两语的就定了我的罪不成?不说谢氏这个姓氏、就是宋氏,你觉得是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就能僭越的吗?”
仗势压人,还是头一回,但谢文文觉得很爽,至少,他看到了于震河的敢怒不敢言。
谢氏,指的是北境王族,北地一带的霸主,饶是皇帝都轻易小觑不得,而这小小江湖,怎可与北境相提并论?而宋氏,指的可是当今皇室。虽然朝廷与江湖早年便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可这里是卫国,就任然是皇帝的疆土,皇帝陛下才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真命天子,就算这些江湖人士争了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在这江湖中跻身上流,可跟皇室比起来,也是不够看的。
谢文文提及的姓氏,虽然不是大姓,可身为卫国人士都知道,这两个姓氏代表了什么,代表的是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代表的是这万里疆土的一代帝王。
于震河虎躯一震,谢文文拿出的姓氏之说,已经叫他汗流浃背。他拿他此生都不可能触及到的权贵打压他,也是在告诫他的出身,并不能是他能够揣摩的。他早就猜到的,这张金贴背后的主人可能跟朝廷有关,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会沾上皇室。这谢……对了!他怎么就忽略了,这谢文文的谢氏可就是他口中的北境王族姓氏!
于震河心中一颤,难不成当真是他猜错了?这谢文文根本不知情?也并非荣兴馆的余孽?当真就是金贴的主人?
如若当真如此,那他今日必当不能把人得罪死了,不然,他一呼百应,千军万马,怕是要荡平他的百道门都不过弹指吹灰之间的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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