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有眼有耳、理智正常,便都不敢在这时轻易出什么言语、甚至只是多喘一口大气了…
“…高丹,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只见此时的修豫离瞪圆两眼,当中是怒意尽现,“我等今日与你就事论事,没人跟你提什么养子之事!”
“我正是在就事论事!”
高丹同样怒喝道,“我在责问你,身为巨子,为何要徇私包庇!你如不能解释得清楚,你如是还不愿处罚他,那么,你就是在纵容他,你便没有资格,再做墨家的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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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丹!你休要狡辩!转绕话题!”
修豫离指着高丹厉斥道,“是我问你在先,屈杉所为凭什么算得有罪?!”
在众弟子注目下,巨子与高师叔开始了石阶两端的激烈争执。
“当然有罪,我适才早已说明!”
高丹道,“屈杉三大罪,他本人也已承认,现在是你在纵容他罪责!”
“那我也已说过!”
修豫离道,“他在寅城所为皆是在保护师弟妹们及墨家之安全,维护墨家不被迫踏入歧途!先制人,这与祖师倡导的墨者侠义并无冲突!反倒是你这个就着谣言窝里斗的家伙,是你高丹,在把墨家带入危险!”
“喔!”
高丹道,“那他自称掌握到出兵情报才出手,他如今可留有证据?他如何证明,寅侯夜晚集结兵力不是另有安排,或者不是他自己直闯的寅侯军营?”
“你!”
修豫离听得是惊怒刹那,一时语塞。
“呵!还冠冕堂皇,说什么维护安全。”
高丹继续不依不饶,“那师兄你告诉我,墨家如今声名势力受损,寅伯已将我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时又何来安全?!”
“高丹,你…”
修豫离道,“你难道不知?接下来陷入危机,总好过当时就完全落败!完全落入寅侯掌中,从此受制于他,完全背离墨家先祖道路!墨家自己陷入危机,总好过要连累整个天下七国陷入战火,百姓颠沛奔波、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大谬也!”
高丹道,“我等起初派他们去寅城,本来也即打算的与他合作。可如今,多简单的一场求官失败反报复的事,被他屈杉,你修豫离,说得如此弯弯绕绕,无非不就是推卸罪责、不想担待吗?”
“那寅伯是久经沙场,现在有太师妙计,如能再加我墨家之力辅佐,完全可以稳当保护乐国,再不必受东三国随时侵境之威胁惊惧…”
“反倒被你两个想要推卸责任的家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他是什么无道侵略者、战争狂徒…呵,你两个难道不知,大争之世,危险地带,要的就是这样勇武狠厉之人,才能守得边防、镇得江山么?”
“还暗讽师叔我自闭视听…屈杉,你难道又不是和你师父一起,固步自封么?”
高丹说到此处,又将矛头多岔出一道、一并指责起了屈杉来,“你倒是接着解释看看,为何出尔反尔,本来去寅城求官,到了那又故意同寅侯结怨,致使现在墨家两头难做,两边皆危吧?!”
这一串连番的辩驳,已听得石阶上的师徒二人是无言以对。
修豫离自争执伊始便一直怒瞪着师弟,屈杉则自始至终表现得很平静。
一直听到这里,修豫离终于是回头看了弟子屈杉一眼…
然而,却见此时的屈杉是微微点了点头,竟是嘴角一扬、极不自然的微笑出来了一道!
这个瞬间,被师叔高丹及靠近在前排的一些弟子们察觉到,是当即心中大惊。
尤其高丹,更是想起了流言第一天,他与师弟向他二人质问时、屈杉那番成竹在胸的回答,然而,结合今日反应…
莫非当夜,他所言也属实?
就连今日他们自阻止的示威声讨,直到刚才的争执,也都在他的算计与预料之中么?
……
而在见到屈杉点头后,便见修豫离是转回来,再看向了师弟高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