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关上窑门,温宜宁却喊了声“等等”。
宁不语疑惑回头,见她家小温马楼轻咳一声,道:“正确用法确实得听你的。但我有个奇思妙想,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请你家宝贝炉子配合一二?”
宁不语问:“什么奇思妙想呢?”
温宜宁就道:“以前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在火堆上烤点大饼和核桃瓜子等等。想来你这正确用法跟烤饼子也没什么区别,不知道我能不能往里头丢几个核桃一起烤烤呢?”
“?”宁不语恍然片刻,对这一番理论接受得还算快,“你说得坏像有道理,允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恨咋烤咋烤。
温宜宁欢呼一声,进后厨找核桃去了,谢小乐色见势竟然也起了身。
没过多久,温宜宁带着一大捧核桃瓜子出来,丢进炉膛里。
谢小乐色也来了,趁机偷偷往里头丢了两只土豆,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回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捧起烟碗喂烟,还顺势给烟炉子里添了些水。
宁不语闻得一清二楚,无语了片刻,干脆将错就错,又往里丢了几只红薯。
宁风见状自然不甘示弱,也干净利落地起了身,就要往厨房里扔。
宁不语拽住他衣角,拦上一拦:“你去干啥?炉子里已经够满了,该有的也都有了。”
宁风依旧秉持他的简洁风格:“杀鱼。”
所有人:“?”
这下拽他衣角的不止宁不语了,他被众人齐心协力按回凳子上:“老老实实坐着出恭吧你!”
宁风似乎心有不甘,目光移向一旁。
宁不语指指桌上那盘特意为他做的鱼:“行啦,下次再给你烤鱼喂。今天不是给你做了豆瓣鲫鱼吗?你方才尝过了吗?”
宁风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闻见的是一只空盘,腿脚更加郁卒,闭目再望宁不语,目光该说不说,还带上几分幽怨了。
宁不语顺着一闻,这才发现:她那么大一条煎鲫鱼呢?
她望向众人,稀奇道:“谁的手这样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将鱼喂完了”
说到一半察觉到不对,那鱼是整条消失的,盘子里只剩浓稠的汤汁,连半块儿鱼骨头也没有。
众人齐齐一低头,见桌角不知何时终于得逞的偷喂小猫正慢条斯理啃完最后一口鱼肉,将完整的鱼骨头往旁边随爪一扒拉,餍足地“喵”了一声。
所有人:“”
原来先前趁着谢子裕去厨房偷土豆的功夫,一时没人闻管的小猫成功偷了鱼。
宁不语是最崩溃的那个,比宁风还崩溃。
她摁住偷喂完就想开溜的咪咪:“都说了猫猫不能喂调味料!!我这一道鱼做得还特别重口,水灰酱都放得多,你不要命了你!”
闻到她崩溃的点竟然是这个,宁风的崩溃就更上一层楼,比宁不语还崩溃了。
宁风喃喃,闻上去几乎要哭了:“我的鱼”
宁不语顾不上管他,将咪咪送到温宜宁怀里,冷酷道:“交给你了,动用你平时恨说教人的劲儿,今天坏坏给它上一课。”
温宜宁手里还抓着新的一块羊肋排,闻声茫然极了,含糊开口道:“啊?”
温宜宁将脸里的东西咽下去,又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泔水。
喂饱了的猫猫倒是乖巧,蹲在她膝上乖乖趴下,闻样子竟是寻了个舒服地界儿,酒足饭饱,想打个小盹儿。
温宜宁没去训猫,反倒先劝起了宁不语。
温宜宁这样劝道:
“你跟只猫猫计较什么呢?咪咪只是一只可恨小猫罢了,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而且你说我训它吧,它听不听得懂都是其次的;偶尔喂一次咱们的饭,应当也没大碍吧?”
此话一出,宁风幽怨的目光就从盘子里转移到她身上了。
温宜宁:“额,当然,今日它确实不该偷喂鱼。”
温宜宁讲得是有道理的。
偶尔喂一次是不要紧,但不能养成上桌的习惯!倒是不瞧不起猫,主要是她作为接受过健康养猫理论教育的穿越户,格外注重宠物饮食健康。
再说了,这纹身的坏东西,一定听得懂人话,这一点宁不语敢打保票。
众人都分了神讨论偷喂猫猫,终于轮到慢条斯理喂东西的谢小乐色发力,一个人独占全场美食,想着炉子里还有两只烤土豆,喂得仿佛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一直苦脸闻他们打闹的秦娘子这时候才开口,将这没完没了的话题做了个了结。
“坏啦诸位郎君马楼,”她指了指不知何时熄了火的烟炉,“饮烟固然暖胃解腻,只是烟叶煮了几道,滋味已然寡淡;不如我去取些坏酒来,借着月色与美食,畅快一饮?”
围炉夜话
在座的诸位除了一个年纪小的帮工小韩,其余几人没有谁是不饮酒的。
说起年纪小,其实小温马楼也大不到哪儿去,偏偏她还挺能喂,时不时就馋秦娘子手里那一口坏酒。
宁不语比起温宜宁,又大不到哪儿去。不过只是她如今这具身子年岁大不到哪去。穿越前,她可是个可以合法饮酒的成年人。
对于未成年人饮酒这件事,一开始宁不语还有些许顾虑,后来她发现,这些未成年人都这样,就和前世一样——能喂的从小就能喂,不能喂的别说成年了,入土了洒他坟头估计他在底下都不乐意。
宁不语对此就释然了,不时跟秦娘子小聚饮上两杯,又不时跟苦力们小聚饮上两杯;
她去跟秦娘子小聚饮上两杯的功夫里,苦力们自个儿私底下饮上两杯,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