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清的呼吸很沉,却依然不急不乱。
歇息了片刻,棠梨往裴时清的方向靠了靠,盯着他鲜血淋漓的左臂,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裴先生,我看看你的伤口。”
裴时清没有说话。
棠梨斟酌着说:“伤口是不是裂开了?裴先生疼不疼?”
裴时清忽然睁眼,那眼眸分明漆黑一团,棠梨却捕捉到一丝浅浅的柔和。
转瞬即逝。
“棠梨,不要怕。”他说。
中毒
◎棠梨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裴时清抬眼,制止了她的动作,“无碍,只是伤口撕裂,现在已经止住血了。”
棠梨想到现在两人身上都脏兮兮的,贸然揭开缠绕伤口的布条反而可能不好,于是作罢。
山洞里安静得几乎有些诡异,只有某个角落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
裴时清忽然扭头问棠梨:“饿不饿?”
棠梨想到什么似的,掏了掏袖口,随即摸出了一些龙井酥。
幸好滚下坡的时候没被颠掉!
龙井酥都装在一个小囊袋中,她手掌脏兮兮的,想到裴时清喜洁,只是打开了囊袋,让他伸手拿。
裴时清闭着眼,淡淡道:“我手上全是血,你吃吧。”
山洞里光线极暗,他的声音带了些沙哑,似是累极。
棠梨怎么可能让他饿着肚子。
知道他方才想必消耗了巨大的体力,棠梨转过身,用岩石上滴落的水弄湿衣裳,将手指擦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从锦囊中拿出一枚龙井酥,喂到裴时清唇边:“裴先生……我擦过手了。”
裴时清的呼吸停顿了片刻。
他忽然睁眼看她。
光线暗淡,他的瞳孔漆黑幽深,半垂着眼帘注视她的时候,暗夜中渐渐滋生出某种难以名状的意味。
棠梨的手指轻轻一颤,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行为有些不妥。
没想到对方张开唇,轻轻咬走了龙井酥。
棠梨触电般缩回了手,她将自己吃的那一份捡了出来,将剩下的囊袋递给他:“裴先生就着袋子吃吧。”
这一次裴时清没有拒绝。
这龙井酥里夹了流心糖蜜,吃来饱腹,几粒下去倒也没那么饿了。
一袋龙井酥很快被吃完。
棠梨背脊倚靠着坚硬冰凉的岩石,思绪开始飘忽。
为什么每一次遇见裴时清,似乎都要经历一番惊心动魄……
她敏锐地意识到,这波人和前几天路上伤了裴时清的人之间必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