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狩猎那天是什么情况?”赫尧坐在首位上,单手撑着额头,视线审视着几人,神情冷若冰霜。
做为大难不死的狩猎队领头,伏勇连忙半跪着回道:“回首领,我那天被千足虫咬到就中毒昏迷了,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之后我就感觉身体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护着,一直持续到我回到部落得到祭司大人的解药”
赫尧听完不着痕迹看了眼一旁的雄厉。
雄厉咽了口唾沫,他那天光顾着报告“墙”的事了,忘记了这茬。
其实那天回到部落后,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伏勇能坚持回到部落或许根本不是那人参片的功能,毕竟一株草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而且部落里还一直流传着一个更合理解释——是兽神在保佑伏勇。
他觉得这个解释更有说服力,也就淡忘了人参片这件事。
谁知道今天首领竟会突然调查这事!
想着刚刚伏勇说的话,雄厉意识到那小美人给他的人参片好像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而他竟然不知道扔哪去了?暴殄天物啊!
一系列复杂悔恨的情绪在雄厉脑海里跌宕起伏一晃而过。
当面对赫尧的质问,他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半跪着将温泽熙的事事无巨细禀告了出来。
赫尧闻言若有所思,又瞥向伏勇,神情锐利问他:“你知道是他吗?”
“回到部落后听说过。”伏勇顶着窒息的威压点了点头,随即老实交代,“我也觉得是那药物作用让我坚持回到了部落,不过部落里的人都说是我自己身体好的缘故,渐渐的,我也就没注意。”
其实,说到底,他之前与雄厉一样,是不怎么相信一个来自小部落的兽人会治疗之术的
所以在听说温泽熙曾给自己塞了草药后,他也只是让人送了肉过去以表感谢,并没有真的当回事。
可在祭司那里拿了解毒和恢复身体的草药吃后,他再也没有那天那种精气神被某种神秘的东西护着的感觉了,而且因为千足虫的毒性,他身体每到晚上都隐隐有些阴痛。
每到这个时候,他又怀疑起来:或许自己能够活着回来,真的是那药片的功效。
原本他还摇摆不定,半信半疑,如今首领问起,他心里更加笃定:那人给他塞的草药绝对不是一般的草药!等有机会他得再去要一片!
赫尧听完伏勇的话,沉思了片刻,在众人都猜不中这位爷的心思时,他忽然开口:“再聊聊曼陀罗中毒一事吧。”
听见曼陀罗中毒一事,祭司站了出来,因为他身体原因,赫尧免了他半跪行礼。
祭司:“首领,曼陀罗一事实属意外,曼陀罗的花和我们之前吃的一种植物很相像,所以采摘队才误采了回来。”
“可是温泽熙明明提醒了他们这植物有毒,为什么没有人听?”赫尧的声音徒然低沉下去,深邃的黑目中也慢慢蒙上了一层危险的寒光。
其实这件事之前他就处理过了,不过在知道温泽熙那莫名其妙的“梦中学字”后,很多事他再细细一想,发现那小崽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一行人听着首领的质问,纷纷将头埋低,似乎都知道这事的责任谁都逃不过,尤其是在场的雄厉和伏勇,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里。
赫尧目光瘆人地巡视了一圈,看着默不作声的一群人,继续道:“解毒的人是原采摘队领头凝纤纤,是吧?祭司,把这件事原封不动说一遍,我要知道他一个连曼陀罗有毒都不知道的亚兽人,怎么就敢乱尝植物,还误打误撞解了毒?我看起来像没分化的小孩吗?”
所有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祭司也意识到这事的漏洞有多大,可当时他竟然就那么信任了温泽熙的话。
今夜,注定是个不和平的夜晚,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连在首领身边干事的雄厉和伏勇都被鞭责了很多鞭。
而一些地位不够的相关兽人和亚兽人更是接连被处死了很多,其中之一就有前采摘队领头凝纤纤。
………
采摘队。
“领头,我有个朋友说,凝纤纤被处死了,他临死都在嘶吼着要见首领,可首领根本不见他。”一名亚兽人一边处理着手里的野菜,一边对篝火旁的槿说道。
如今槿成了采摘队的新领头,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在他前面不仅有凝纤纤这位跟着祭司大人学过辨认植物的亚兽人,还有舒雅这位经验老道的亚兽人。
而他这个在采摘队一直默默无闻的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成为领头。
但意外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他做为在采摘队年限仅次于凝纤纤和舒雅的排名第三的最有经验的亚兽人,竟然一朝就同时排除了两位最强力的竞争对手,一举成为了采摘队领头!
这太不可思议了。
哪怕他已经带队了好几天,他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之前还心想自己要是有一点权力就好了,这会儿,这愿望就实现了!
“领头,你咋不说话呢?”处理植物的亚兽人很喜欢现在的领头,比以往的领头都好相处,也从不会打骂人。
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兽人俊俏的面孔,他看向篝火,脸庞微红。
“娜娜,你有喜欢的兽人吗?”
“有啊,对方就是狩猎队的,我们已经决定了等明年就在祭司的见证下结为伴侣。”
“那很不错啊,真好。”槿用木棍掏了掏篝火,火星子瞬间拔高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