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把这绿豆给我秤一斤。”
“得嘞,秤头高高的,给您装布袋子里,麻烦承惠两毛钱!”
“冬储大白菜,土豆便宜卖!”
菜市场入口是流动小摊区,卖货的多是郊区老百姓。韩昭昭听着叫卖声顿时来了精神,她的种子有着落了!
想钻进人群,却又停住了脚步,她奶让她去抢购肥肉,还是先去买肉重要。
种子的事不急,只要有进城的农民卖菜,事儿就简单了,稍后抽空她再来转转,从农民手里买自留种最好。
心里有了计划,韩昭昭不再东张西望,跟个猴似的快往前钻,十几分钟后,终于排到了国营菜店的卖肉摊子前。
木质结构的柜台前,已经排了一长溜队伍,大多是家庭妇女,也有几位老爷子和小孩夹杂其中。
小孩子不多,还有两个是比她小的鼻涕虫,被大抱着,不占人数。
看着队伍慢慢向前移动,韩昭昭瞄准了摊子后面肉架上十几扇猪肉,高兴的闭不上嘴。
哎哟!这肉可真诱人!谁说这时候物资匮乏的,快让他来看看这一排排红白相间泛着油花的大猪肉!
“同志,麻烦您给我来半斤一级肉。”
“得嘞,半斤一级肉!”卖肉的售货员有两位,一位年轻的女同志,管称重收钱收票。
一位身体强壮的四十来岁的男人,腰上扎着条油渍麻花的粗布围裙,专管切肉,听到顾客的要求,一刀下去,切下块肉,往秤盘子上一放,秤了下不多不少刚刚好。
韩昭昭观察,现这位师傅还是位身怀绝技的能人。
前面的几位顾客,无论人家买几级肉,买多少,他都能给准确的来个一刀切,分量上绝不差分毫!
“同志,给我切下边的五花,这块有骨头,给我换换!”
“对不住您呐,不能换!轮到哪块是哪块,都得挨着切。
您嫌有骨头,别人不嫌吗?总不能肉您买走,骨头留给国家吧?
您看,您这块肉膘有三指厚,只偏了半个指头大的一点儿骨头,不压秤的!”
顾客上手捏了捏,骨头确实不算大,无奈道:“算了,不难为您了,就这块吧!”
卖肉师傅顺手在旁边抓了张油纸,三两下包起来递给顾客,“下一位秤多少?”
“同志,给我切一斤一级肉!我这一刀该轮到五花肉了吧?”
“得嘞!一斤一级肉!您运气好,这一刀确实是五花多!”
卖肉师傅还是拐带砍了一部分肋骨,买肉的顾客没吱声,看来是位明白人!
同时看明白的还有韩昭昭:原来这年代卖肉是连骨头带肉一刀切的,轮到什么位置就得买什么位置。
不像后世,市里的猪肉都是一块块一条条去骨切好的。
骨头是骨头的价儿,肉是肉的价儿,分得很细致,排骨更是比肉贵!
因为卖肉师傅手上有绝活,切肉秤肉如行云流水,女售货员收钱找零麻利,排队的移动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韩昭昭了。
她早就看好了,就是挨着下刀,里面道道也不少,主宰的关键还是切肉的师傅!
“大爷姐姐上午好!麻烦您给我切一块一级肉,我奶要炼油用!这是钱票!”
韩昭昭露出八颗牙齿,满脸堆笑,张嘴先礼貌喊人,举着钱票递给管收款的女售货员。女售货员快三十了,被个漂亮白嫩的小女孩喊姐姐,心情好得很。
她笑着接过钱票:“小朋友,你可以喊我阿姨,我家孩子比你还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