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韩昭昭却是个大明白,齐牡丹是旧社会的妓女。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人贩子卖给了妓院,前半辈子很是悲惨。
好在沦落风尘七八年,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赶上好时候,解放了。妓院强制解散,老鸨和龟公打手被政府制裁。
苦命的女人们迎来了新生活。经过政府教育,回家的回家,无家可归的女人们,政府还给了她们一份糊口的工作。
齐牡丹心灵手巧,绣活做得好,拒绝遣送回乡,进了棉纺厂当了女工。公私合营后成了正式工,有工资有供应真正翻身做了主人。
就是婚姻生活不顺遂,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到处传闲话,说是她们当妓女的都被喂过绝育药,生不了孩子。
高不成低不就的,几年了也没找到个真心过日子的中意男人,齐牡丹索性也不嫁人了,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
韩昭昭挺佩服她的,旧社会的女人,陷入过污泥,却能勇敢自食其力,抓住唯一的机会上岸,需要的勇气是外人所不能想象的。
西厢房住着薛家六口人,薛父薛母带着四个孩子。
全家一个正式工,一个临时工,两个上小学的孩子,还有两个孩子也正面临着明年上学。
日子过的紧巴巴,正是最困难的时候。
后院只住了一家人,就是关老爷子。他家有三间正屋,两间厢房,外加一间厨房和一间杂物房。
老爷子有一儿一女,儿子在西北当兵,已经成家,儿媳妇是部队卫生员,有了五个孩子,都跟着父母在驻地生活。
女儿也嫁了个当兵的,带着孩子随军了,在新疆生活。
老伴前两年去世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一个老人独自生活。
他也是除韩昭昭家以外,唯二在这条胡同里住房最宽绰的人家。
“大爷,大娘,你们正吃饭呢?我来找三子哥玩!”
韩昭昭进门的时候,钱家正在吃饭。
“昭昭来了,快,坐下一块儿吃点儿!”钱大娘热情的站起来招呼韩昭昭坐下吃饭。
“昭昭坐下一起吃!”钱大爷也出声招呼。
“大爷大娘,你们吃你们的,我家刚吃完饭,我吃的饱饱的了!
我先回去,一会儿再来找三子哥玩!”韩昭昭转身就要走,留下看人家吃饭可不好,这场面她真不适应。
失算了,钱大娘下班后才做饭,家里开饭会比她家晚。该晚来一会儿的,她没想到正赶上钱家饭点儿。
“昭昭,等等我,我马上吃完。”怕韩昭昭走了不回来,他妈又让他出门,小三子端起粥碗“呼噜呼噜”往嘴巴里一顿倒,抓了块煮地瓜跑了出来。
“你慢点儿,看你吃饭这糙劲,跟猪吃食似的,也不怕呛到!”钱大娘拍了小三子一把,气呼呼的唠叨。
“我又不是个女的,老爷们儿都是这个吃法!
妈,我写完作业了,去昭昭家看会儿小人书,等会就回来。”
“昭昭,在我家玩呗,好几天没见你了,在家忙啥呢?”钱二哥也笑着和韩昭昭说话。
“仲豪哥,你歇班了,没跟车出差呀?我这段时间也没干啥,就跟小伙伴们屯柴火呢!”
小三子拉上韩昭昭就跑:“二哥,咱那屋一股臭脚丫子味,人家昭昭才不喜欢闻你的臭脚呢!
我们去昭昭家玩了!你吃完饭赶紧想办法收拾收拾屋里的卫生吧,别穿上制服装洋活人儿,近前一闻熏个大跟头。
再这样埋汰,你真得打光棍了,母夜叉都悬看上你!”
“你这臭小三,说谁不讲卫生呢?明明是你天天不洗脚,臭味是你身上的,又诬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