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门外人喧马嘶,显见来人不少,若楠顿时心跳如鼓,一时激动,眼前一阵金星,差点摔了。亏得十三手快扶住了。
再下一刻,若楠闻听隔壁有人进出,只听脚步声歇,十六的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了,本王陪太妃说说话。”再一刻,槅门开启,十六阿哥自门口招手,若楠愣愣的半天没动静,被十三一推方醒过神来,忙一正衣冠,面对十三问道:“衣服整齐不整齐?好看不好看?”
十三一笑;“好看,俊俏。”说这话把若楠拥到门□给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牵着若楠走到宓妃榻前,宓妃正在饮茶,见十六阿哥来了,笑道:“你说有个孩子确似你十八弟,在哪儿呢,就是这个孩子吗?”说着抬头,刚一看见若楠便愣了,手里茶盅咣当落地,宓妃娘娘嘴唇颤抖不已,身子抖抖索索起立,伸出的手也哆嗦的厉害,那触摸到若楠的那一刻,忽然间泪水喷涌而出:“幺儿,十八?是你吗?你可怜额娘,又回来了吗?”
若楠瞬间泪盈于眶,扑通跪地,拉住额娘手掌哭着点头:“额娘,儿子不孝,不该遁世欺骗额娘,请额娘责罚。”
宓妃娘娘弯腰盯着若楠,泪珠连串的滴落在若楠脸上,伸手抚上若楠脸颊,摇头不能置信:“你真是十八儿,我的幺儿?你不是哄额娘吧,娘不是做梦吧?”
若楠泪水肆意,哽咽难语:“额娘,是我,是您不孝的孩儿小十八回来了,回来看您了,额娘,孩儿不孝,请您责罚,您打我吧。”
宓妃转脸看向十六阿哥,十六阿哥大手掌莫把泪水,扶着宓妃娘娘就坐,点头道:“就是小十八回来了,额娘您没眼花。”
宓妃娘娘得到十六阿哥亲口证实,犹自不信,只是泪水肆意,忽然,宓妃娘娘忙忙掀翻若楠,脱下若按左脚,当她看见若楠脚拇指上蚕豆大小一颗胭脂斑点时,忽然一把搂着若楠,嚎啕大哭:“我的孩儿,你跑哪去了,你阿玛走了,你也走了,额娘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啊。”哭了一时,忽然一把推开若楠:“你滚,你给我滚,你跑了就跑了,还回来干什么,让你额娘老死哭死算了,啊,谁让你又回来的,你滚,滚啊,滚啊,啊……”
若楠忙跪地爬行几步抱住宓妃腿杆哭泣:“额娘,您打我吧,别哭坏了身子。”
宓妃娘娘忽然魔怔一般捶打若楠:“我叫你跑,我让你跑,我打死你,看你还跑不跑呢,啊!”哭着打着,忽然抹把眼泪,回头吩咐十六阿哥:“十六儿,去拿绳子来,把他脚绑上,看他还跑不跑呢。”
十六阿哥一把搂住几乎疯癫的宓妃娘娘:“额娘,您消消气,十八弟是不得已,十八弟是奉了皇阿玛之命遁世以保乾坤无忧,额娘,您原谅十八弟吧。”
宓妃娘娘哪里肯信:“胡扯,你阿玛怎么会这般糊涂,也不会这般对我。”
十六阿哥满以为宓妃娘娘咋见是八阿哥死而复生,定会欣喜异常,万没想到额娘这般激动,这般受打击,顿生悔意,看着十八的眼神哀怨又愤怒。
十八此刻为了减轻宓妃娘娘痛楚,只好顺着十六阿哥话圆谎,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声唿哨,壁影带队一行十二人影子般潜进房来,对这若楠纳头就拜:“主子有何吩咐?”若楠在他们话音落地之前,飞快扬手挥退壁影等。
壁影一来一去,不过晃眼之间,十六阿哥一惊,宓妃娘娘也愣住不哭了,呆呆看着若楠。
若楠适时上前哭诉:“额娘,孩儿不孝,皇阿玛遗命难违,孩儿实在有不得已之苦衷,望额娘谅解。”
宓妃当然知道,宫廷有暗卫一说,还知道这些暗卫正是自己公爹顺治老皇所创,后由自己远房表兄继任统领,自己上京,便是暗卫护送,难道这些人马交归小十八了?
宓妃迟疑问道:“他们是?”
若楠答道:“他们是朝廷耳目,俗称隐卫,专为朝廷打探消息,也替皇帝执行一些秘密任务,之前由江南制造曹大人掌管,后来曹大人故世,一时无忧适当人选继任,皇阿玛便亲自掌管几十年,后来慢慢移交给了孩儿掌管,因这项权利忒大了,孩儿不适于再呆在朝中,孩儿不得已选择遁世,一时思虑不周,伤害了额娘感情,还望额娘惩罚孩儿,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宓妃至此已经接受了若楠解释,相信若楠不得已,愤怒一去,人也清明了,霎时泪流满腮,伸手摸摸若楠脸颊:“疼不疼?”
若楠摇头:“不疼,额娘消气就好了。”扶着宓妃娘娘坐定,门外送来热水,若楠接手,亲自替额娘绞帕子理装,替宓妃梳发髻,攒珠花,戴旗头,宓妃娘娘拦了:“在这里不用了,回宫再戴。”
若楠一笑,替宓妃散了头发,梳个汉人平髻,再簪上珠花,插上凤钗。
宓妃娘娘一笑:“你手法比小时候还纯熟了,经常给媳妇儿梳头呢?”
若楠一窘,慌忙抬头,被十六阿哥一瞪,忙点头附和,道:“是咧,这都被额娘识破了,怪臊得慌!”
宓妃眼眶尤红,泪痕尤在,已经笑得很开心了:“这有什么害臊的,这次带了媳妇没有?孩子几个了呢?”
若楠一滞,继续撒谎:“嗯,那个拙荆身体羸弱,加上我常年奔波在外,所以目前尚无所出。”
宓妃脸上有明显的失望,不过一刻,又笑了:“这也没什么,媳妇身子弱,就讨个二房,生下一子半女,也好承继香火。”
若楠岂敢此刻违拗,忙点头不迭:“额娘说的是,我回去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