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胡临夏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仅不再理会韩不爱,还屏蔽了神识屏障,阻止了韩不爱接下来想对他说的话。
韩不爱皱皱眉,怎么就生气了?他不理解。
脑回路稍短的韩不爱很快就不再纠结胡临夏生气的事了,他又想起一件事。
“你等下。”
韩不爱回了趟卧房,拿了个小盒子出来。
“还给你。”
一只碧绿的翡翠吊坠,上次梁觉给他的那个。
梁觉道,“另外一只已经碎了,这个我留着也没用,就送给你吧。况且…其实这东西是家中长辈在外游历时无意中得到的,据说是鲛人皇族内乱时流落在外的珍宝。我是个凡人,看不出这吊坠有何特别,不如你留着,或者给你哥哥,也许对修炼有帮助。”
既然梁觉这么说了,韩不爱就收下了,还顺手挂在了腰间,扭扭腰,晃了两下,“怎么样?”
“配你的水蓝色道袍相得益彰。”
韩不爱当天夜里就进了宫,大摇大摆出现在童骆欢床头。童骆欢一开始还以为是内侍服侍完没出去,出口赶人离开,人却纹丝不动。
“还有事么?”童骆欢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从小跟着他的内侍太监。
“你怎么进来的?”童骆欢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仙人自有妙计~”韩不爱故作高深,“这次来是想陛下下秘旨,让我陪同梁觉执行暗杀任务。陛下,有我在,方才能万无一失。我已经跟梁觉说过了,他觉得这事与我无关,不让我参与,可陛下您应该明白,我不会害您,否则您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
无事献殷勤…韩不爱太奇怪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从我这得到什?”童骆欢问。
韩不爱道,“陛下,您相信前世今生吗?不管您信不信,我都想告诉您,其实您的前世是我的祖父。我来帮您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只是您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我父亲不便打扰,于是我决定为父分忧,帮助陛下。陛下,请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恶意。其实陛下您可以换个角度去想,梁子恒为什么同意让他的独子去参与暗杀行动?他的独子有什么能耐他比我们更清楚,他真的认为梁觉会成功吗?其实并不是,他也会心痛,只是除了梁觉之外没有更好的人选。毕竟这宫里到处都是堂里的眼线,只有完完全全把心交给您的梁觉去做这件事才万无一失。多疑是皇帝的通病,但陛下您也要学会信任身边的臣子才行。不要听信谗言,听信谣言,要用自己的心去看。”
童骆欢看着这个模样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但比自己年长几千岁的外孙,心情极为复杂。
“其实你说的我也想过,只是长久以来我一直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必须时刻保持戒备,时间一久,也就看谁都不像好人了。”
“可是陛下,至少你现在可以确定梁觉和我,还有我身后的斯人庙,是站在您这边的,您再也不是孤立无援一个人。”
韩不爱拿到了童骆欢的铅笔手谕,派他同梁觉一起去边城暗杀堂里。梁觉本来也没多少多大信心,但他一心想要帮童骆欢,也就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没想到在韩不爱的帮助下,暗杀犹如小儿过家家般简单。
踏入堂里的府邸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的进,大摇大摆的出,没有人能看到他们。从刺杀到拿到兵符一气呵成,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韩兄你…”梁觉惊讶的说不出话。
“哎~”韩不爱老神在在的摆摆手,装作一副高人之姿,“举手之劳。”
现在梁觉彻底相信韩不爱是个世外高人了。
韩不爱将堂里一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童骆欢很快御驾前来,接手了这里的兵权和管理权。从此边境再无什么异姓王,边境这块离群的土地也终于回归皇族所有。
返程时只有童骆欢带着梁觉以及随行队伍,韩不爱被一件事绊住了手脚。
韩不爱用传音玉简传讯给蓝季卿,说他在边城西海附近看到了靳澄。虽然只是匆匆一个狼狈的背影,凭气味他判断一定是靳澄。
蓝季卿要他暂时留在那里看看靳澄的情况,蓝季卿还记得上一次见到靳澄时的情况,他过得相当不好。
边城靠着西海,一面环山,一面靠海。空气中都是淡淡的大海的味道,人一旦离的稍微远一些气味就被海水的咸腥味遮盖住了。
韩不爱之前是在一个乞丐堆里发现了靳澄,那人的背影一闪而过,当韩不爱追过去时,只剩下一块沾着靳澄气味的破布,人已经不见了。
难道靳澄没看到他吗?韩不爱疑惑不解。如果靳澄遇到了什諵风么困难,为什么不向他求救呢?
韩不爱在上次遇到靳澄的地方守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又遇到了靳澄。还是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狼狈的背影,韩不爱心疼的眼眶泛红。
“靳澄!”
韩不爱吼了一嗓子,靳澄的身影一顿,转过头,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不爱这边,迷茫的伸出了手。
“谁?谁叫我?”
韩不爱跑了过去,抓住了靳澄的手,“澄澄,你怎么了?是我啊!“
靳澄顺着韩不爱的手臂一寸寸向上摸索,直到摸到了韩不爱的脸,“是小爱吗?”
“是我,澄澄,你这是怎么了?你看不见吗?”
韩不爱伸出五指在靳澄眼前晃了晃,靳澄的双眼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瞳孔泛着灰色,显然已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