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干了不少事,明天可以在家歇一歇。
柏萱舒服地闭上眼。
谢衡照常出门,傍晚回来时,被人叫去了谢尚书的书房。
他脸很沉,面对自己父亲,比敬茶那天还要冷漠。看着谢尚书的背影,不耐烦道:
“找我何事?”
十八年的不亲近,谢尚书早已习惯了他大逆不道的态度。叹了口气才转身:
“你如今已成家,可想过何时入朝?”
父亲鲜少管他的事,年幼时被送进宫做太子陪读,一陪就陪到十八岁。越长大,他俩见面次数越少。
年近四十的谢尚书依旧风流倜傥,貌若潘安。谢衡长得像他,只是少了份他的儒雅温和,整个人更冷锐,锋芒毕露,难以接近。
他站在门口,琥珀色的眼眸里,再不见小时候的期待与尊敬,平静而又遥远。淡声反问:
“谁跟你说什么了?”
谢尚书身上还穿着官服,显然刚下朝不久。纵横官场多年,他早练就了敏锐观察的本事。一听就知道这事,太子并未取得自己儿子同意。
发话的是太子,他总得跟谢衡知会一声。
“今日上朝,太子殿下举荐了你入兵部。”
从前,谢衡无官职,办事都是拿的太子令牌。一旦有了官衔,便能掌握一定的权利。作为父亲,他自然想为儿子某个好前程,对此并无异议。
谢衡不乐意。
入兵部,是他走向灭亡的开始。
他才不要早早进坟场送死。
“我刚成亲,你急什么?”
这下,更不耐烦了。
谢尚书不愿跟他起争执,他俩难得见一次,最好别不欢而散。
只问道:“不想去?”
“不想。”
干脆利落,没半点犹豫。看来,是真不想。
“那便不去。”
连理由都没问,是不重要还是不关心?
谢衡望着他温和仁慈的面庞,这张脸,真的很有欺骗性。
小时候,他也曾因这张看着就很善良真诚的脸天真过。
如今,他长大了。
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他轻蔑地说:
“千音阁的戏,我去听了。里面的人,我也看了。说实话,和你的眼光一样,很差劲。”
谢尚书面色一滞,瞧着逆光而立的锦衣少年,有片刻的恍惚。
他并未动怒,想张口说什么,少年却已转身,潇洒离去。
当年一见到他就满心欢喜,眼中永远怀着热忱与崇拜的小男孩,再也不见了。
……
谢衡没着急回院子,而是去了自己的私库。
整个谢府,只有他一个孩子。分给他的地盘,自然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