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到了自己失败彻底的前半生……
泪水从脸颊滑下去,滴落在他被我抓出一道道血痕的手上。
可能是刺激得痛了,陈望松开手。
他将伤痕处噙在口中吮了一下,然后冲窗外呸掉半口血沫。
“孬种。”
他骂我。
陈望将椅子放起来,我缩在上面,一动不动抱着身子。
他也不理我,自顾弄衣服。
尤其是整理西裤的时候,紧致的拉锁似乎有些吃劲儿。
很尴尬,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随手摸出一袋扁扁的香烟。
倒了两下,倒出里面仅剩的一颗。
我转脸过去时,他才刚吸第一口。
“还有么?”
我问。
陈望愣了一下,随手把烟凑到我嘴边。
我就了一口上去,一大团尼古丁从肺洗到大脑,终于清醒了。
“看不出来,何教授挺让人意外的。”
陈望说。
我苦笑一声:“人被逼到绝望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我是说你会抽烟,看不出来。”
我说:“做学术的,压力大。”
“那后来怎么戒了?”
他靠着驾驶座,在淡淡的光线下,摆弄着被我抓伤的手腕。
我说:“因为某一天,我发现实验室里养的猴子也跟我学抽烟。于是戒了。”
陈望看了我一眼,神色三分古怪,七分同情。
我说,我知道,书读太多的女人,脑子一般都有点不正常。
陈望发动了车子,白我一眼:“脑子不正常就是不正常,你自己的事。书不背锅,广大高知女性也不背锅。”
车前挂的平安符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模糊的视线里,陈望的女儿在照片里笑靥清甜。
我鼻腔一酸,懊恼到恨不能跳车出去找一伙暗黑势力同归于尽。
我说:“陈总,真的很对不起。我今天……”
“你丢人的事,又不是今天才开始做。”
陈望看也不看我,自顾专注地开着车。他说:“我没往心里去,因为公是公,私是私。但你今天竟然想强上我,这个确实不能忍。”
我把脸埋在膝盖上,双手合十顶在脑门前。
“陈总,真的对不起,我今天实在太失控了。我……我先生……”
“不就是婚内出轨了?天塌了似的。”
陈望冷哼了一声,“单纯报复?”
我心虚点点头:“嗯,就是想报复。”
陈望看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像我看着动物园里明明都快灭绝了,却依然不肯好好培养感情的雌雄大熊猫。
“你这也叫报复?”
陈望冷笑一声,“报复的本质,是要对方遭受的伤害和损失最大化。他都不在乎你了,又怎么会在乎你睡不睡别的男人?”
我点点头:“确实。”
“假意温柔地靠近,保持最佳的演技。不动声色地搜集证据,保障自己的最大利益。在对方无准备的状况下,打一个措手不及。”
陈望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同情泛滥的心灵导师。
直到后来,再后来,我才明白,男人是一种惜字如金,绝无废话的动物。他怎么说的,一般就会怎么做,徐阳也是……
陈望把我送回了小区楼下,我看了一眼楼上亮着的灯,心中咯噔了一下。
看样子,徐阳已经回来了。
但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他应该是一直没能联系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