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的时候,我看到徐阳的车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我想,他要去见陶静的话,不会蠢到把人给我带家里来。
如果是直接去宾馆,那就更有意思了。
徐阳狡猾,安排在了咖啡厅。
他先进去的,十分钟后,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身影跟上去。
果然是陶静!
我昨晚放的鱼饵,今天就这么咬勾了?
他们没有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没办法看到动向。
于是我冒险进去,贴着边过去。
坐在距离他们三个位置后面的沙发坐上,我点了杯美式,故意埋着头。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不是每句都能听清楚。
但大概意思是,陶静在质问徐阳,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婚?
徐阳连哄带安抚:“小静,你再等我几天,我们下周一就去把房子过户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几天等几天,小宝都要两岁了!”
陶静的情绪有点激动。
这也是人之常情,年轻轻没名没份地给徐阳生了个孩子,还是有先天疾病的。
现在误以为我已经‘怀孕’,且要跟徐阳重修于好,她能不焦虑,能不着急么?
“小静,这种事不能太急。欲速则不达,何晴现在对我深信不疑,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阿阳,你是不是……舍不得她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离婚?”
我咬着吸管,把耳朵竖得高高。
可能是陶静情绪起来了,徐阳怕惹人眼光,反而把声音压低了:“小静,小静,你先别哭……我怎么会舍不得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何晴早就没感情,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说他跟我早就没感情了?
我心想:呵呵,我咋不知道呢?
“阿阳,我想小宝,你就让我回去照顾他好不好……”
陶静哭得伤心,我听着堵心。
唉,造什么孽呢?
这世上坚强伟大的父母那么多,你俩非得可我一个人坑?
你们但凡胸前挂着个募捐箱,我何晴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
“好了小静,别哭了,我也想你能跟我们在一起。可是何晴会怀疑的。”
“她没有怀疑啊,她不是说了,之前的保姆不好,想让我回去么?她都给我发消息道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回去?”
“她很精明,说不定是欲擒故纵。”
徐阳夸我,真是夸得我心花怒放。
我想,得了,别再演了。
于是我起身去洗手间,摘掉墨镜,脱掉连帽衫,换上自己正常的便服,大大方方走出来。
我故意迎着距离两人位置最近的一个服务生走过去,对人家说:“哎!服务生,洗手间里有个坑位没有纸了。”
我的声音不小,但语速和声调都不夸张。
徐阳和陶静往这边一看,脸都白了。
我则慢悠悠转过去,故作惊讶:“徐阳?你,你们怎么在这儿?”
徐阳的反应能力,我一向是很看好的。
他大概停顿了有三秒,立刻换上一副脸孔:“我这不是约陶静出来谈么?你一直说想要靠谱的保姆,实在找不到。这不,我好说歹说才把她给叫出来的。”
我心说: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