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此刻,我从没对何晴说过的一句真话。
就是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所谓的第一眼,是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眼。
而不是那个阴差阳错的夜晚,身体与本能构织而成的荒唐。
时间倒推,就在丫丫出事前的两个月。
一个平常的下午,平常到不会有人记得那天的红灯出了故障,每次都会比平时多了三十秒。
但我记得,因为我等在那个路口,一分一秒地数。
你出现了,与徐阳一起,一左一右领着女儿的手。
你歪着头,冲着你的丈夫微笑。
夕阳沉在你的眉睫上,整个侧脸都被镀上了金光。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只能看到你说每句话的时候,都踮着脚。
徐阳的脸上偶有失神,那是同为男人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暗潮汹涌。
他的心,跟你的心不在一起。
男人的秘密,只有男人看得到。
我喜欢你么?
不,那时候,我早就不具备再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了。
我恨你么?
应该也不。
我嫉妒。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为你的丈夫做到这种程度。
我嫉妒他能够拥有像你一样又蠢又忠的妻子。
我嫉妒你们的天伦之乐,嫉妒你们有我没有的一切。
我甚至得意,庆幸,渴望有一天当我亲手撕毁这层面具的时候,你们的婚姻之下,是多少腐烂不堪的诟病。
那一刻,复仇的计划在我心中升起。
无关爱恨,我想,只是嫉妒。
……
我四岁丧父,从此每个生日的蜡烛都没了颜色。
我妈是个脆弱又不甘寂寞的女人。
好像生来就应当被怜惜的存在,让我误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她这个样子。
只要不断满足她,不断帮她挡去一切风霜雨雪,她就会乖乖窝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为了一句有可能的“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对白蕾百依百顺,恨不能把一切奉到她面前。
你问我她到底哪里好,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认定了,就只取一瓢弱水。
我想要个家,于是我用情感堆砌了一个妻子的形象。
我怕她抛弃我,像我妈当年一言不合就抛弃我爸,抛弃七夜的父亲一样,我以为,只有我很努力地对白蕾好,她就不会离开我。
可最后,恰恰因为我给的太多,欲壑难填到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