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坐在窗户边上真的太好了,他那个时候也想去一探究竟来着……
那个男人上来就触犯了第一条规则啊,斐时搓了搓指尖,余光中夏米尔的目光投注了过来。
斐时擡头,看见她紧皱的眉头,知道两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男人固然触犯了这条规则,但归根结底,如果从头到尾窗外都没有传来声音,谁閑得没事会把头探出车窗?在新时代这也同样是一个危险的动作。
也就是说,这个副本会诱导或逼迫他们违反火车上的规则。
夏米尔忙不叠把这个线索告知衆人,其他人喃喃应了,心里却有点不以为意,反正只要牢记这些规则就好了,他们也不是傻子,想让他们违反,哪有这麽容易?
斐时继续往下看去。
【二、好孩子不能在火车走道上跑跳】
这也很容易,副本要求他们只需要坐到最后一站就算完成任务,有些人已经暗自决定在火车到达终点站之前都不离开座位了,更不用说在走道上跑跳。
【三、上火车前吃饱了吗?要吃得饱饱才能保持力气哦。】
这一条就显得更可笑了,在场衆人没有一个人是饿着的,或者说,在他们进入游戏之后,就再没有感受过饑饿与口渴,就像是内髒被从腹部抽走,失去了这个机能一样。
但这个想法甫一出现,车厢中就响起了一阵胃部轰鸣声。
声音的来源是之前坐在斐时身边的短发女孩,她红着脸举起手:“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好饿。”
以她为,有不少人都按着胃部,神色尴尬:“好奇怪啊,我也是。”
很快,就有人的脸由红转白:“第三条的后半句是不是在说,我们一定不能饿啊。”
“那怎麽办?我们怎麽可能有什麽吃的东西在身上。”
“餐车。”斐时忽然说道,“长途火车上一般都是有餐车的。”
“对,我们把乘务员叫过来就好了。”夏米尔也点头同意,“从之前的事来看,乘务员几乎能够答应我们所有的要求,我们没必要把他看得猛于虎狼。”
车厢门适时响了起来,乘务员的身影随之出现,他推着一只小小的、却满载食物的餐车:“快餐、方便面、零食、矿泉水有需要的吗?”
“我要我要!”
“我也要!”
为了不触犯规则,不少人争先恐后地伸出手去拿乘务员推车里的食物,零星几个还没饿的人,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储备一点在身上,以防过会突然饿起来。
但是他们的动作却被斐时喊停了。
“先别急着拿。”斐时说,“会触犯规则。”
“你是什麽意思,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有人粗声粗气地催促斐时,眼神却依然停留在小推车中的食物上。
强烈的饑饿折磨着衆人的胃部,大部分有钱有閑能进入en的玩家都是中心城区的人,这样的人打从一出生就几乎没有感受过饑饿。要让他们在即将到手的食物面前撒手,实在也是太折磨人了点。
斐时竖起她的那本小册子,与其他人的不同,她的第三条后面,竟然比其他人长了一半有余。
“用颜料盖住了。”斐时淡淡地解释。
起初她注意到第三条规则的排版有些奇怪,空得距离过大了,和纯粹的短并不太以后,仔细观察之后她才发现,第三条规则的后半段被白色的丙烯颜料盖住了。
做手段的人想来是个水平不错的画家,颜料涂得薄而淡,几乎无法让人注意到这一块的厚度有些许不同,连颜色也调整到了与附近纸张的颜色类似的程度;同时,却又能把那些字迹完全盖住,一点黑色都透不出来。大多数浅色颜料只有涂得够厚,才能掩盖住深色的笔记。
有的人半信半疑扣了扣纸,也刮下了仿佛石灰一般的碎屑,再往纸上一看,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后半段分明写着——【如果饿了的话,可以向乘务员买着吃哦】
整句话的重点无疑落在了“买”字上,如果按照衆人刚才的想法……不问自取便是偷,或许接下来要消失的就是他们迫不及待去取食物的手吧。
可想而知把后半句藏起来的人,到底是安了什麽心思。
这是十足简单粗暴的手法,无奈下手的人技术高超。
这一次,如果不是斐时的眼睛够灵,恐怕也被这样的手法给瞒过去了。
“可是……”有人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它说要买,我们哪有钱买啊?”
这句话说出来他们都觉得可笑,虽说在en中的时间不能同等替换成外界的时间,但对于连续几十个副本都没能成功的人而言,也像是在游戏了待了好几年了。
他们竟然已经好几年没有用过钱了。
有人还在不信邪地问:“我们没有钱,能不能……送点给我们?”
乘务员的声音依旧沙哑模糊,却斩钉截铁:“不行。”
“那就赊账吧,”斐时抄起手臂,在一衆人“你在发什麽疯”的表情中沖着乘务员微微一笑,“下车的时候我们给你两倍。”
乘务员用手背抵抵额头,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小本买卖,恕不赊账。”
斐时的微笑登时变了,有种阴谋得逞的意味在,不知怎麽的,竟然人想起狐貍那种狡猾的动物:“那我就去投诉你……你的衣着打扮好像不太符合着装要求吧?”
在全车厢人热切巴望的目光中,乘务员叹了口气:“好吧,希望各位不要将我的秘密说出去。”
玩家们一阵欢呼,纷纷扒拉过小推车里的食物,拆开包装囫囵吞枣时还不忘连连感谢斐时,毕竟光是过去十几分钟之内,她就帮了他们两个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