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过饭,身体的疲倦似乎减弱许多。
孟寻笙重新看向贺求漪,犹豫着说:“姐,我能求你件事吗?”
还用上了求,足见事情的严重性。
贺求漪坐姿稍微端正了点:“说吧。”
如果是借钱,她卡里有很多钱,够风风光光办一场葬礼,给?孟母挑一个风水宝地下?葬,或者提前把?债务结清,离那群地头蛇远远的,以后都?不再有牵连。
孟寻笙还这么小,不应该和阴影常伴。
贺求漪自认为在这种事上很大方,她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到了一定的数值后就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贺问涟比孟寻笙大几岁,她给?对方的每月零花钱都?能有五位数。
相比之下?,孟寻笙真的是个小可怜。
贺求漪掀着眼?皮看了眼?小助理,只要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请求,她都?可以满足对方。
孟寻笙手指绞在一起,像是对自己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很忐忑。
哪怕贺求漪摆出倾听的姿态,她也迟疑了一会儿。
“我可能……没法继续做姐的助理了。”
孟寻笙语气迟缓着说。
死一样的寂静。
孟寻笙说完后,略显局促不?安。
她有些没底,莫名不敢抬头去看对面人的神色,却又忍不?住拿余光去瞥。
贺求漪平时在她面前挂的最多的表情就是傲慢,像是平等瞧不?起世界上的任何人,高?傲到令人生出?叛逆的心思。
而此刻,贺求漪那张美艳的脸庞隐约浮现出裂痕,好似一块薄冰在?咔嚓作响,长?而曲折的缝隙撕碎平静,逐渐露出其下汹涌的冷水。
女人带着点肉感的唇微启,声音如腊月寒冬的风:“……你刚才说了什么?”
“再说一遍。”
“……”
孟寻笙后颈一紧,有种?被人揪住的错觉。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到底没敢再说一遍。
当了贺求漪这么久的助理,她对后者的表情分析很熟练,简单两?句话,暗藏杀机。
这时候顺着对方的话来,才是真正要大祸临头。
孟寻笙的手?指绞紧,温温吞吞说:“我?可?以解释。”
贺求漪抱臂后倚,是一个抗拒而傲慢的姿态,语气不?改:“说。”
不?存在?的冷汗似乎要掉下来,砸在?饭桌上。
孟寻笙咬着唇,没来由感到心虚,她想起两?人之间的合同并没有到期,这样贸然说出?来,只会显得她没有契约精神,不?怪贺求漪会生气。
只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供挥霍,她想要早一点去努力。
然而,在?这双冷静到可?怕的眼睛的注视下,孟寻笙有些卡壳,想不?起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
她后知后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清晰的目标。
骤变之下,只是一个孤独彷徨的少女试图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