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情况特殊应该可以理解,谁知紧接着常务副省。长管铁钢突兀捧着茶杯急奔侧门,转眼间消失不见。
一下子让主。席台——准确地说应该是主。席团,第一排坐着省。委常委,第二排往后依次是人。大、正协、省。委、省正府四套班子成员,前面的对场上局势一目了然,坐得靠后的则一头雾水,伏在桌上轻声打听:
“怎么回事……他走了,他也走了……”
蔡郑则快步走到主。席台前冲着省领导们做了个“请离场”手势,省。委秘书长朱雁飞也主动站起来朝赫连嵩以目示意,副书计毛清德等纷纷收笔记本做出准备离开的动作。
铺垫充分了,赫连嵩这才威严地目光一扫全场,龙踞虎步地率着省领导依次走向侧门,恍若未闻全场高喊“管铁钢”。
再说元庆东怒气冲冲从侧门出了会场后,在走廊间一头撞到其贴身的裴秘书,没头没脑道:
“回办公室,手机!”
刚才裴秘书等省领导秘书都站在后台旁听,亲眼目睹了选举出现的意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安慰道:
“京都会出手干预的,太过分了……”
元庆东再愤怒再失态,也不会对秘书坦露内心真实想法,用力一摆手道:
“不要说,什么都别说,慎言慎行!”
乘车回到不远处的省府大院,元庆东钻进办公室反锁好门,立即拨通最要紧的号码沉声道:
“向老领导报告,刚刚辽东出现最黑暗最无耻的一幕——有人操纵选举,让我选票没过半数!我让老领导失望了。”
“岂有此理!”
那边也怒不可遏,停顿数秒后道,“我要了解详情后通过正式渠道向领导层反映,庆东,你务必稳定好情绪,千万避免盛怒之下出现片面的、偏激的、不利于团结的言论,一切相信组织。”
“我知道,”元庆东沉重地说,“还请老领导主持公道。”
随即又拨通妻子王灵的手机,如果说元庆东身处辽东一线作战,那么长驻京都的王灵堪称其大本营,奔走谋划并促成元庆东从沿海省份空降辽东出任省。长这出大戏。
突然间戏演砸了,元庆东感到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
听罢元庆东的叙说,王灵相反很冷静,反过来安抚道:
“你出任辽东省。长是京都高层的决定,钟组部指示辽东省。委提名,本来是个程序问题,却被别有用心者耍伎俩玩手段,打的是钟组部的脸,损失的是京都的权威,此例一开意味着以后凡空降到地方的领导都有可能被选票方式否决,那还得了?放一万心吧老公。”
元庆东长长叹息,道:“我毫不怀疑京都方面肯定主持公道,雷霆万钧调查操纵选票事件,问题在于……灵灵,京都恐怕不会为了我再次组织省。长选举。”
“为什么?”王灵惊叫道,“京都怎么可能不维护钟组部安排到辽东的干部,听凭地方为非作歹?你别吓唬我呀,庆东!”
“人总有逆反心理的,”元庆东道,“今天会场数千人鼓掌齐呼‘管铁钢’,相信有人为因素,但也不排除抱着对我的排斥心理——无论辽东人的排外心理,还是对我本人的憎恨……”
“有啥憎恨?你是京都派到辽东工作的!”王灵道。
元庆东道:“我的票虽没过半数,毕竟还有百分之四十几的支持率,那是在我没做任何工作、相反对手竭力抹黑诽谤的情况下,但演变到齐呼‘管铁钢’,我不能不承认那家伙具有相当的民意基础……”
王灵怒道:“他是明目张胆操纵选举、对抗组织、权欲熏心,将来第一个下监狱的就是管铁钢,你还帮他说好话!”
元庆东反问道:“万一他也被利用呢?管铁钢可不是弱智,再想当省。长也不会愚蠢到指望人。大代表高呼名字就能当选的程度。”
“噢,那倒也是,不过有啥区别呢?”
王灵硬邦邦道,“甭管他是不是棋子,从代表高呼名字一刻起就注定被牺牲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