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道:
“项诚同志,有一点我非常不解……”
说了一半却又停住,党项诚会意道:
“我懂蓝市长的意思,刚刚说水总是大明白,我呢没人家那个本事但自诩属于墨族清醒人士,我对未来形势、走势看得很清楚——共。产党的江山是真枪实弹打下来的,老百姓幸福感也是货真价实的,单靠那些见不光的伎俩和走私来的武器,想在大西北实现建立‘大墨族国’无异于痴人做梦,相反,会给真正爱好和平的墨族人民毁灭性打击!蓝市长,我们墨族绝大多数老百姓是善良的,服从党和正府领导,也愿意跟包括汉族在内各族群亲如一亲。”
“我也相信这一点,”蓝京点点头道,“现在回到刚开始的问题,紫寺暗黑势力会不会发起响应,也在近期制造恐袭活动?”
党项诚突然露出很奇特的神情,停顿片刻道:
“在四号人造山静坐的那些人都放回来了吗?整个大西北对汽油管制很严格,商店里要凭身份证限量购买,加油站只肯注入到油箱,严禁散装,蓝市长,仓促间从哪儿弄来五百多个汽油桶?”
蓝京愣住。
作为市长他不需要跟踪刑事案,但很奇怪,党项诚提的问题居然没人汇报过,包括嫡系亲信、刑警支队长詹泊。
不由分说当着党项诚的面拨通詹泊手机,直截了当询问有没有追查几百个汽油桶来源。
詹泊嚅嗫道:“没……没好意思向蓝市长报告,那天把汽油桶收缴到郊区仓库,夜里陡地起火,不到一个小时烧得精光,回过头到工校盘问那帮家伙,都紧咬牙关从家里带的,哪个家里放这种汽油桶?妈的!”
“存放罪证的仓库没人看守?”蓝京沉声问道。
“负责看守的警员也……也死于火灾。”詹泊道。
蓝京一滞,隔了半晌道:“五百多个家伙都关在工校?”
“关不下,临时找了个废弃招待所作为工校分校,条件……可能艰苦了点,”詹泊道,“不过他们连死都不怕,吃点苦算什么?接受技术培训总比到盐碱地挖土方好得多。”
“要围绕汽油桶的问题严加盘查,”蓝京道,“谚语说当房间发现一只蟑螂时就意味着已经有无数只,所以,五百多个汽油桶背后说不定有五千个,如果制造火灾、爆炸、恐袭呢?我猜你今晚应该睡不着觉。”
詹泊立即道:“我连夜组织审讯,非弄个水落石出!”
放下电话,蓝京微笑问道:“还有哪方面线索?”
党项诚轻轻喟叹:“暂时想到的就这个,等我回去……我也得注意自身安全,今天刚到市长办公室谈话,明天公安方面就取得突破进展,大概我也很快没命了。”
蓝京心头一凛:“理解理解,以后我们多联系……你可联系叶小刀警官,她是紫寺本地人,目前担任解雨欣书记的警卫,相对比较隐蔽些。”
“好的。”
党项诚点头应道。
等他离开后,蓝京随即用保密手机与萧柏梓联系,如实讲述了与党项诚的谈话以及墨族内部暗黑组织关于“大墨族国”的事情,萧柏梓也震惊万分,感觉本来只是民族团结问题,揭开一层发现极端势力的存在,现在再揭一层居然想另立王国!
问题性质从人民内部矛盾上升到敌我矛盾,非同小可!
“我看这样,”萧柏梓道,“我仍镇守大紫寺一带,形成对他们的威慑;你赶紧跑趟省城,当面向锐锋书记汇报此事,省城那边或许已经侦查到了,或许没有,无论如何我们要将知道的信息第一时间反馈给省领导。”
郑重起见,蓝京破天荒地庆一回乘坐紫寺警备区的直升机飞抵位于省城郊区的省警备区基地,王锐锋、段海杰均在地下指挥中心密切关注省城各处动向,目前留守省府大院的只剩副书记兼省城市委书记李素喆、省委统战部长水浪以及省正法委书记党晓勤。
没办法,也是他们职责所在,关键时刻必须顶在第一线。
在秘密谈话室,蓝京独自向省委书记、省长汇报了有关“大墨族国”相关情况,王锐锋手指轻叩桌面道:
“紫寺查到的线索,与目前警方审讯得到情况基本吻合,证明数十年来墨族内部极端势力、暗黑组织秘密谋划一盘大棋,意在颠覆我们的正权!面对如此凶狠残忍的对手,我们要拿出最强硬、最犀利的手段予以压制!”
“阻力很大,省委层面、市委层面、社会各阶层都有两面人,明里拥护党和正府,暗里通风报信、吃里扒外甚至为虎作伥。”
段海杰道。
“是的,最大的敌人来自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