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脾气坏,那男人脾气也不好。人快被打死了,嘴巴却没死,还会强吻别人,可怕的很。
那人亲完还不够,嘴上还要犯贱:“怎么下手这么狠?凤珏,你要谋杀亲夫啊。”
然后他娘下手更狠了。
至于他为什么能围观全程……
他娘有个法器,名叫玉骨伞。每次这俩人打架,他娘就随便找棵白桐树把伞倒挂在那里,然后把他扔上去,并咬牙切齿叮嘱他:“千万记清楚这张脸!这是你亲爹,等我养不起你了你就去跟他讨生活,给我吃穷他!吃垮他!”
他爹他娘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并且看起来关系很差的样子,每次见面就是打架,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生出来的。
六岁多的小孩,猫嫌狗憎的年纪。他被他娘以他是右脚先迈进寝殿,违背了先左后右的规则为由头,毫不留情一脚踢出了汤谷。
来找事的殷桓没等到来应战的人,反而从天而降了个六岁大的儿子。
那几年殷桓还有几分的……活泼。
他喜气洋洋的接受了自己突然多出来了个儿子的事实,并非常热情的跟他交流心得感受。
殷桓说:“我当年是因为左脚先迈出了门,然后他就叫我再也不要进他的门了……你又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他回答说:“我是因为右脚先迈进寝殿……”
父子俩同病相怜,然后抱头痛哭。
殷桓偶尔会喝酒,某次喝多了在酒后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叫殷云度。
“殷云度雨疏桐落,明月生凉宝扇闲……”殷桓念念叨叨的塞给了他一把玉白的折扇:“宝扇……闲……没用了,送你了。”
这个名字出自哪首词,细想一下不难想到。只是比起他名字的出处,更值得在意的是这词的最后两句。
吴鸿好为传归信,杨柳阊门屋数间。
他爹想给谁传信,在思念谁,可想而知。
殷桓一边看他,一边乐呵呵笑:“长得和凤珏小时候真像,一点都不像我……”
然后他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一点都不像我……”
他发酒疯大哭起来:“我和个男人哪来的孩子啊……我不活了……”
嚎完,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疯病,拉开窗子跳了下去,然后一头扎进了酒楼后的灌木丛里。
因为他穿的太绿,在夜里几乎与草木同色,跟来的两个徒弟捞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人。
凌朔忍不住嘟囔:“师尊你穿这么绿做什么……”
殷桓喝的烂醉:“绿?绿点好啊,我看我就挺绿的……”
谢见隐看不下去,跟凌朔一左一右架着醉鬼回去:“师尊,大庭广众的……”
殷桓根本不在意:“大庭广众怎么了,有谁认识我,谁要管他们,我被绿了,还要帮他养孩子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谢见隐跟凌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都不敢抬。
殷云度在北茫宗的鸡飞狗跳中长大,然后离开宗门四处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