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在子弹出膛的瞬间,耳朵一动,匕首用力一甩插入树干,而她则猛地跳起,脚下一踩匕首露在树干外面的把柄,躲开子弹,在半空中强行扭腰转身,神情冷静,用来戳那个黑盒子的长。枪已然被她稳稳端在手上,而她的手指此时正扣在扳机上。
滞空中,对着子弹来袭的那块大石头后露出头的敌人,砰!
高速击发的旋转着的弹头正中眉心!
兔起鹘落间,重物倒下压弯了那一片的草叶,带起一阵扑簌簌的动静。
随意落地,尤带热意的枪口挑翻地上的黑盒子,露出盒子空空如也的内里。
连气息都藏不好也就算了,目光还那么热切,就这还想学人家埋伏偷袭?
傻子才会上当。
配合
随意握着匕首的把柄用力将它从树干上拔。出。来,一看,果然已经报废了。她只好安慰自己还能从敌人身上捞回来,不会亏本。可等她一路小跑到那具倒在大石头后的尸体旁扒装备时,却彻底被震惊到。
随意不信邪地把战利品铺开,看了又看。一把狙击步。枪,两把手。枪,这都不算什么,但是那挂满两条战术腰带的满满当当的弹。夹和那圆滚滚的手榴弹属实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初始装备里子弹有限,随意为了省子弹,从开始到现在都用的是匕首,而且在刚才还报废了一把。但是这个人的身上甚至连放匕首的位置都没有留下,他所有的口袋里都是一枚枚崭新的子弹,除此之外,还有手榴弹、烟雾弹、闪。光。弹各两枚。
这种大杀器明显是物资补给包里才会出现的好东西。
随意非常不解地拧眉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在四处搜寻,最后定在不远处的一块小一些的石头上。
那块石头不大,藏不住人,但是随意走近后一看,就看到了地上草叶被压到石头下的痕迹。她把石头搬开,用已经报废了的那把匕首,物尽其用,把地上明显是被挖掘过的新鲜的泥土挖开。只是拨弄了几下,还没有挖很深,那个浅坑里就露出来作战服的一角。
随意继续拨拉泥土,最后用力一拽,从土里拽出来一个包裹。打开包在最外层的作战服,里面赫然躺着十几把匕首和几支营养液。她继续挖,又挖出来了一把把统一制式的长。枪短。枪。
每个人的初始装备都是固定的,一柄匕首,一支营养液,一把手。枪和一把步。枪,以及适配的子弹各一匣。
在此之前,随意还能猜测那两条腰带都挂不下的子。弹有可能是补给包里的,那么现在,她只能沉痛地接受联大真的好多傻子这一事实。
他们不仅傻,还很善良,面对这么拙劣的陷阱都能又送积分又送装备,牺牲自己,把这个埋伏的人养得富到流油。
随意含泪接收了全部装备,又要面临一个崭新的痛苦抉择。对抗演习里没有空间纽,东西不好带走,她必须有所取舍。
随意把几枚杀伤力大的手榴弹等别到作战腰带上,又在口袋里塞满子弹,再别上两把匕首,最后将所有子弹和营养液都用刚扒下来的作战服打包。她把多余的枪。支全部埋回去,清扫了一下痕迹后,轻松地提起那个大包裹背到身后,抱起枪,包袱款款的重新上路。
取舍?不,她全都要。
跑了一个多小时都没遇到敌人,连补给包的影子都没见过的随意背着二十一个满满当当的弹夹,只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不过她也没准备一直负重前行。
随意抬头看看随着她的接近逐渐变得高大的青山,还有不远处位于山脚下的若隐若现的密林,渐渐放慢了赶路的脚步,精神高度集中地警戒着周围,开始小心前进。
密林外。
一群新生聚在一起,趴在生长着灌木丛的一个小土坡背后的一个浅浅土坑里,愁眉苦脸地小声商讨对策。
“怎么办?有教官在林子里守着,我们肯定进不去,要不然换条路进山?”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这鬼地方?但是教官指不定在哪里盯着瞄准镜,就等着我们露头呢。你猜是教官的子弹快,还是我们跑得快?”
“那你说怎么办?就在这耗着?”
“他要是知道怎么办,还能在这里趴着不敢动?这个演习系统肯定有黑幕,不然补给包都聚集在林子里也就算了,怎么会连最后进入的教官也直接成队落在林子里。”
又是漫长的五分钟过去,有人忍不住了:“一直在这里藏着也太憋屈了,真不行就杀出去,教官就四个人,我们十七个人,四对一,总能把教官换掉的吧?”
旁边戴着眼镜的一个新生扶扶下滑的镜框,声音平淡道:“十七个人,六个是战场建模、数据分析这些b类的技术专业,两个机甲维修师,八个光脑技术、星船工程专业的观光团,单兵系只有一个。十七换一还有搏一搏的可能性,但是在没有弹药的情况下想把四个教官都拿下……可能性约等于零。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只有四个教官呢?”
虽然专业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但是在对抗演习中,有些专业的新生确实只是顶着一积分的分值,来观光一游,不用在乎积分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就算战场上的情况再严峻,也不可能强迫工程师们举着光脑和零件跟星兽厮杀不是。
那个人无话可说。土坑中一时间愁云惨淡,于是也就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齐膝草丛中正趴着一个人,静静地观察偷听。
固体传声更快,所以随意正侧耳贴着地面,从他们的谈话中搜集关键信息。在捕捉到需要的信息后,随意开始悄悄往后撤,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