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叔,是我。”
“您说得哪里话,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妈妈在澳门养着,我上月刚去看过,一切都好,最喜欢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阎仕淮稍稍寒暄了两句方进入正题:“我记得在新闻里看到过,恒天在第一季度和郁寰名下的长城建投有一个s+的合作项目吧?”
对方的气息明显一滞,良久后才轻叹道:“已经到签合同的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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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天在这块一向薄弱,要不然以大哥的性子,哪里会和他人合作……”阎仕淮多少清楚集团的核心业务及近年来新涉足的领域,他恍若不觉对方的犹疑,仍说道,“园叔,妈妈从小在燕京大,已经有十年没看到故宫雪了。”
对方明显受过他生母的恩惠,到底扛不住阎仕淮如此的姿态,语气带了些惆怅:“那项目是大少亲自盯着的,小少爷除非去求董事长,我这儿爱莫能助。”
“园叔想多了,总不能害你这把年纪丢了饭碗。”阎仕淮并不打算从这里突破,眸中精光一闪,毫无重点地问起项目的进展情况,尤其是合同里的关键条例。
这着实论不上什么商业机密。
毕竟不是招标竞聘,加上郁拾华和阎靳深私交甚笃,仅管有甲乙方的说法,但大体上还是讲究个精诚合作,齐心协力。
阎仕淮是个聪明人,一眼便懂了三叔挑郁拾华下手的用意。
成事的可能性太小,他们不瞎,对方也不是死耗子。
说白了就是想打掉阎靳深的外部辅助和人脉关系,或者起到一种恶心人的警示作用。
你不是和阎靳深走得近关系好吗?
可咱们阎家夺嫡的家务事,岂能被一个外人干扰……
一次两次,谁都忍不住的。
不管郁拾华最终选择和阎靳深保持距离,以免成为无辜池鱼,还是出手对付恒天集团,损害阎家利益……
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阎靳深如今在老爷子心里权重太高,得想法子把他拉下来。
这点上,阎仕淮暂时和三房达成了共同的利益目标。郁寰集团固然实力雄厚,郁拾华更是近乎完人……也架不住红尘俗世,十丈软红的威力啊。
难归难,好在有了个口子。
是人就有软肋。
慢慢来呗。
事实证明,人不仅有软肋,而且活在世上,少不了联结纷扰。
秋海棠的名字俗雅兼备,又朗朗上口,在董荟然提过一嘴后,阎仕淮仅管没记忆犹新,但还是有了潜意识的印象,以至于在财富通的交易对手名单传过来后,第一时间看见了那一万元。
还有中学时代的秋海洋。
明黄的暖色调光下,阎仕淮远远便看到了白板上的时间线。
主要是单方面的赞助,小到几百,大到上万。
只能说好巧不巧了,秋不是常见的姓,偏生在近段时间活跃地有点过分,几次三番在他眼前蹦跶。
是前日还是上个月里的名单……
阎仕淮揉了揉眉心,一下摘掉了眼镜。
应该是新博国际下的小场子……
他记忆极好,即便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只消有了个粗略印象,在脑中掘地三尺也能重新复盘。
秋正耀。
啧。
多么正气凛然、星光闪耀的名儿。
偏生成了场子里的猪崽候选人。
阎仕淮细细看着电脑屏上的资料,年过五十,自由职业,是个十足的老贝者棍,却好死赖活地熬了快三十年。
老婆孩子都没跑。
倒怪情深义重的。
阎仕淮说不上什么心情,这些年见多了妻离子散的贝者鬼,真没见谁家里幸福美满的。
他眯着眼仔细看去。
这人瘾头不小,可能尚未泯灭人心,自知做了错事,只隔三差五地过过瘾,金额也都没过六位数,最长一段时间忍了快一年。
阎仕淮抽过张纸巾,慢条斯理擦着镜架,一边拨通了手下人的电话,他在鹏城长期处于流放状态,老爷子看不上他,却也没忘记给口饭吃,他始终管着一些边缘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