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宏法师。”
广宏法师一抬头,见是最后来的那年轻香客,正淡淡的看着自己。
不知何时他身边坐了一猫。
“阿弥陀佛。”
广宏法师暂且放下心中愁绪,也将筷子横放在碗上,合十行了一礼,声音温和:
“施主认得贫僧?”
“认得。”
只见那香客微笑着说,依然盯着自己,接着又开口:“不过广宏法师好像并不认得我。”
“嗯?”
广宏法师心中忽起不祥的预感,连忙告罪:“贫僧健忘,不知施主尊讳……”
“姓宋名游。”
“谁?”
广宏法师顿时大惊,双眼圆睁。
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说来也巧
出了五观堂,是一条迂折的木质长廊,青瓦遮顶,红木柱子一根接着一根,檐下蓝金云纹和护法神像,为它添了几分精致感。
在众多僧人和香客的眼里,泰安寺最有道行的高僧广宏大师与一身着旧袍的年轻人缓步并肩而行。可令人惊讶的是,往常总是一副从容不迫模样的广宏法师此时面色却有些不好看,甚至哆哆嗦嗦,再观那年轻人,反倒面带微笑镇定自若,与广宏法师说着话。
“吴记纸铺的纸挺好用的。”
“足下……便是靠它找到贫僧的?”
“差不多。”
“每去吴记纸铺买纸的人那么多,足下怎么断定是贫僧呢?”
“吴记纸铺有一批纸,因幼儿顽皮,不慎将染布的颜料洒入其中,纸张有些偏红,不知法师注意到了吗?”
“你怎知道的?”
广宏法师面色已有些白了。
说实话他真没注意到。
“法师和我刚好买了那一批。而那一批纸产得不多,我去问了店主,那段时间来买黄麻纸的只十几人,买大张黄麻纸的大概也就几人,店主认识且能记住的也就三人罢了。”
“足下挨着去找过了?”
“在下很有耐心。”宋游说,“不过即使没有黄麻纸,法师昨夜又令小鬼来访,仅凭这小鬼,在下也完全可以找到法师这里来。”
“……”
广宏法师将手伸进了袖袍里。
他两边袖子里藏有几张弓手兵将,都卷了起来,一挥手便能幻化出来,可想到那一夜的两只夜叉都灭得无声无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足下是如何破贫僧夜叉之法的?”
“在下精通火法。”
“……”
广宏法师霎时面色惨白。
“足下意欲如何?”
“法师在泰安寺多年,既有修为又有道行,何必惊慌?”宋游笑了笑,随后又问,“法师既会使纸夜叉,不知可有纸马纸驴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