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生这才笑起来:“是啊,舍不得,谁让我儿子喜欢宁嘉呢。”
宁嘉脾气真不算好,从来不给同龄人面子,谁把他惹毛了,他就一定会惹回去,不惹事也绝对不会怕事,小时候经常顶长辈的嘴,自从身边的亲人只剩许诗瑶后突然就收敛了。
他那么讨厌吴良仁,也愿意在他面前逢场作戏,对付林平生也驾轻就熟,笑嘻嘻地:“叔叔,我也喜欢学长。”
“学长?”林平生一怔,看向林纵,“你们还有这关系呢?”
林纵神情平淡:“我们一个大学。”
许诗瑶惊喜地拍手:“还有这样的缘分呢!”
宁嘉坐在角落,这会儿正在喝水,边上除了林纵,谁都没有看到他被胳膊挡住的嘴角狠狠一抽,翻了个白眼。
大概生意场上多得是曲意逢迎的时刻,在座的除了宁嘉都很习惯这样的场合,好在宁嘉也不需要说什么,他和林纵出现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双方会面看起来更自然。
这种场合下,上的都是场面上的菜,不好吃也吃不饱,宁嘉饿了一天,现在正一个劲的喝水,他那挑食的毛病又出来了。
和宁嘉一样,林纵也不需要说很多话,菜转到他面前,就挑一些宁嘉可能喜欢的放在他碗里。
吴良仁看在眼里,笑着调侃:“这两人看着感情真好。”
许诗瑶笑着应和:“其实相亲本来就是个认识的途径,该喜欢的还是会喜欢的。”
林平生眯着眼笑了下,没有发表看法。
宁嘉在桌子底下找林纵的手,抓在手上握了握,在只有林纵看到的角度挤眉弄眼:你看这群人真恶心。
酒足饭饱,连天都彻底黑了下来,似乎是个谈生意的好时候,吴良仁迫不及待地开口:“上次说的那个项目,你这边考虑好了吗?”
公司从破产危机中解除,和走向更好的前景是两码事,和林家联姻显然是为了后者,吴良仁很急切地想要摆脱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他和林平生如今成了亲家,亲上加亲,简直再好不过。
林平生笑了笑,明知道这话题不合时宜却不制止,抿了口酒:“不着急。”
只有林纵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宁嘉紧绷的神经,对吴良仁毫不掩饰的厌恶呼之欲出。
饭局结束,吴良仁起身后拍了拍宁嘉的肩,在座几人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却和蔼的像个慈父:“和林纵好好的,妈妈也会开心。”
宁嘉甜甜地微笑:“知道了,叔叔。”
回程路上车载音乐一直没停,车子经过路口偶尔会有喇叭声响起,开着空调的车厢里会闻到小吃街的烟火气,临近别墅的这段路安静的只剩下昏暗的路灯。
书房在一楼,回到家后,林纵又在处理他处理不完的工作,宁嘉洗过澡,一个人窝在床上和江软连麦打游戏。
江软都他妈惊了:“没良心这么缺钱吗?这和当着你的面讨论你那身肉多少一斤有什么区别。”
他好像以为宁嘉听不出来他在骂人。
“我不理解,”宁嘉想要翻窗去搜索装备,但那破窗户他怎么都爬不进去,烦躁地绕去门口,就很离谱地撞上了人机,“连你都看出来了,我妈却觉得吴良仁在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不过江软听出来宁嘉在骂人了,“啧”了一声,从二楼跳下来,一枪补掉了宁嘉正在赤手空拳战斗的人机:“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江软其实不知道宁嘉最后答应和林纵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可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宁嘉什么都会告诉他,他们俩之间就是两个漏勺漏来漏去,连小时候不小心看过父母上床的事都分享过,基本上没有秘密。
“我上次说什么?”宁嘉跟着江软上车,拿掉枪,整个脑袋探出去恨不得被人一枪爆头。
江软一脚油门冲向了石头,汽车一整个起飞,他和宁嘉都飞了出去,只差一点,两人就只能在地上艰难爬行了,起身后迅速补了药,一点都不愧疚地道歉:“我的。”
“没事。”宁嘉丢出急救箱。
江软:“!!!”
宁嘉又放了回去。
江软:“”
边跑边聊天,江软说:“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和林纵结婚的。”
这事在江软看来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啦,江软从初中开始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但宁嘉好像一直挺直的,虽然没谈恋爱,可他明显是对女生害羞的,宁嘉喜欢女生。
让一个直男和男性结婚本身充满了狗血的味道,最狗血的是这他妈还是个商业联姻,更更狗血的是联姻的主人公和需要联姻的公司主人本身没有任何法律意义上的关系。
说到这里,江软突然问:“你们领证了?”
宁嘉不太高兴地“嗯”。
“卧槽卧槽卧槽,”一声比一声高的音调,宁嘉听出来了,江软真的很震惊,“那你们睡了吗?”
宁嘉:“”
江软更加:“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两人还在宽阔地草地里飞奔,突然来了一枪,江软被爆头了:“我日!!!”
宁嘉没死,冷静地退了游戏。
再来一局,江软还在一惊一乍:“卧槽,真的假的啊?”
“假的。”宁嘉没好气地说。
江软松了口气:“我就说,你不是自诩直男吗,这么快迎来破处第一夜不太合适吧。”
宁嘉有气无力地:“对啊,我是直男。”我昨天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林纵上来的时候宁嘉已经睡了,房间里只留下床头柜上一盏暖灯,宁嘉背对着林纵侧躺着,是和在岩市时别无二致的模样,昨天的一切在混沌的意识下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