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拍拍宁嘉真人的胳膊,很骄傲:“基础操作。”
游戏一玩就容易没有时间观念,还是手机设置的睡前提示响了,宁嘉才发现十一点半了:“你明天不上班?”
江软猛地坐直:“上啊,几点了?”
宁嘉悠哉悠哉往椅背上一靠:“哦,这么惨,我不上班。”
他拿自己的伤疤去调侃江软,江软都无奈了:“走走走,回家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宁嘉还是幸灾乐祸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要自己开车回去,江软还是把他送回去了,熟悉熟悉宁嘉的新家,比了个大拇指:“这地方不错的,有钱人。”
宁嘉差点想来句:嫁得好。
忍住了:“你路上小心,”又笑,“明天上班别迟到。”
江软虚弱地摆摆手。
交朋友有时候就图这点开心,可以随便开玩笑,对方不会生气,还会懂你的乐趣和难以言说,他们俩认识四年了,也算是挺长一段时间,戳伤疤在彼此底线上蹦迪的事情没有少做,最后成了好朋友。
来到予市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宁嘉有一点开心地想,如果忽视吴良仁的话,和林纵在一起也很开心,还有个江软可以天天陪他发疯。
宁嘉想了一路,完全忽略了视线里那点不对,别墅里亮着灯,该亮的房间暗着,不该亮的客厅里亮着。宁嘉推门进去,客厅里正在处理工作的林纵抬起头:“回来了?”
宁嘉动作停顿,看着林纵温和的一张脸,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干巴巴地笑:“学长,真巧。”
“不巧,”林纵手上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在等你。”
宁嘉好慌啊,林纵不看他,可他更怕了,明明大家都是人,他却觉得自己被物种压制了,他合理地怀疑,林纵想把他咬死,虽然他不知道理由。
许诗瑶几乎没管过宁嘉,初高中学校抓上网抓得严的时候,宁嘉还不怎么去网吧,他对这些娱乐只有着同龄人最基本的好奇,再多的就没有了。
高考结束的那年去网吧最勤,解放后的那一个月以及上大学后碰到了许多新朋友的时候,跟风去过网吧不少次,那年国庆宁嘉甚至没有回家,在寝室和网吧来回转悠。
宁嘉从来没觉得上网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不沉迷,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很多时候像是去ktv唱歌一样,只是个打发时间娱乐项目。
但宁嘉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可以说是惊恐,比小时候考试不及格被父母抓包没有好很多,他贴着墙站了一会儿,发现林纵没有要继续和他说话的意思才慢慢换了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到林纵身边。
林纵打完了最后一个字,合上电脑,转头看向在他身后罚站的人:“怎么了?”
人们在遇到危险时做出的反应都是共通的,哪怕先前没有经验,宁嘉谨慎地悄无声息地打量林纵的脸,谨小慎微地问:“学长,你等我干什么呢?”
林纵神色淡淡:“等你一起吃饭。”
罪人!我简直是个罪人!
宁嘉痛心疾首地骂自己,点头哈腰,在林纵身后呈卑微状,开口还得酝酿酝酿,带着壮士断腕般的勇气问:“学长,那你现在吃了吗?”
林纵说:“没有。”
天吶!
宁嘉深深地皱眉,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让林纵等了他这么久,竟然连饭都没有吃上。
宁嘉此时的内心戏达到了顶峰,他其实是害怕的,因为确实做错了事,可能是错的太离谱了,在道歉的过程中渐渐偏离正轨,脑补了一场电视剧里反派认识到自己错误后拨乱反正的光明未来。
宁嘉面色不显,依旧卑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纵的人生里,所有的公事私事从来都能很好的被解决,他向来没有顾及,一是一二是二,就算碰上林平生也没有真正落于下风。
但林纵为什么不给宁嘉打电话?
林纵把电脑放到沙发上:“忘了。”
哎。这确实是宁嘉的错,不太能习惯生活的转变,一个人过惯了,就算换了新的环境生活,也没有想过会有人等他回家吃饭,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就算是许诗瑶当年也经常顾不上他吃饭。
宁嘉眼珠子朝阿姨的房间瞟了瞟:“那”
林纵看出了他的意图:“阿姨已经睡了。”
宁嘉迅速扭头,赶紧摆明立场:“我没打算叫她。”
厨房里的食物是阿姨买的,宁嘉就吃过几顿饭,林纵在的时候,他们都会出去吃,迄今为止,宁嘉就没有进过厨房,以他的厨艺也不需要去挑战自我。
在林纵的注视下,宁嘉面不改色打开了冰箱门,紧接着立马关紧,回头对林纵笑笑,礼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学长,要不你还是”
宁嘉摸摸拿出了来不及开封的泡面五连包,林纵看着他的眼睛:“还吃这个吗?”
宁嘉想了想:“那我加个蛋?”
林纵:“。”
宁嘉迅速翻冰箱:“应该还有虾。”
林纵:“行。”
煮泡面不用技巧,冷水下锅,面饼鲜虾一起丢进去,水开了加个蛋,泡面和虾一起煮就可以吃了。
林纵这辈子多得是别人给他做饭的经历,就算在家里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素的东西,看别人给他煮东西还是头一回。厨房虽然大,食材还算集中,偏偏宁嘉在里边晕头转向,好像很忙的样子。
泡面出锅的时候,宁嘉停住的动作,手握住锅把,愣住,望向林纵傻兮兮地笑起来:“学长,你就这么吃吧,可以少洗一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