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蓦然想起洛神赋里的话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我慌乱地想移开视线,无奈始终像被一根线牵住一样,半丝动弹不得。
孟小冬莞尔一笑,轻启朱唇说:“王者,你怎么啦?”
我悄悄咽下一口唾沫,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
孟小冬的眉头蹙了起来,显然很痛苦。
我关切地问:“姐,你怎么啦?”
她背转过去身子,朝我扬扬手说:“我没事,可能胃受了风寒,不舒服。”
我犹豫着问:“要不我帮你按按?”
自从上次帮她指压过一次以后,我们再未有任何的肌肤之亲。不是我不愿意,也不是她不愿意,只是我和她,谁也开不了口。
她迟疑了一下,既没反对,也没答应,扔给我一句话说:“甜姨回香港去了。”
她转身进屋,让我一个人呆呆站在楼下客厅里,进退维谷。
她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帮她,还是拒绝我帮她?
我一想起她峨眉初蹙的样子,心就会无端的痛一下。
我不能让美丽的女人承受任何痛苦!
我硬着头皮往楼上走,我甚至做好了准备,只要她稍微露出半丝不悦的神情,我立马从楼上退下来,而且从此不再踏上半步。
孟小冬的房门虚掩,我看到白色帐幔之后的床上,斜躺着身姿妙曼的女人。
我轻轻咳了一下,提醒我来了。
她没动静,纹丝不动。突然转过身来,朝我浅浅一笑。
看到她的浅笑,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她没拒绝我!我想。于是我抖擞精神,大步流星进去,站在她床边轻声说:“姐,我去拿热毛巾!”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合上眼睛假寐。
我转身下楼,拿了一条滚烫的毛巾,如飞一般往楼上走。
胃不舒服,一定先敷热毛巾,待热度退却,再施以推拿揉捏,必定血脉畅通,舒畅无比。此法来自我祖传线装书,至于是否属实,我还没试验过。
孟小冬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
我走过去,将她轻轻放平,轻轻撩起她的薄纱,将热毛巾敷在她的小腹之上。
她似乎很紧张,本来微闭的眼现在紧紧地闭上了。她又似乎很羞涩,根本不敢睁开眼来看我。
她一丝也不敢动,薄纱覆盖下的娇躯,如峰如峦,如水如雾。宛如一幅悠远的山水画,能闻到鸟语,却看不到路人。
她的薄纱犹如一层细雾,将她的身体遮掩得朦朦胧胧。
我又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同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她被热毛巾烫得叫出声来,睁开眼看着我,一副想哭的样子对我说:“王者,你要烫死我呀。”
我安慰她说:“没事,姐,这是疏通血脉的办法。”
她似乎强忍着痛苦,眼眶里蒙起一层水雾。
我不为所动,治病救人,必须有一双麻木的眼睛,能看得血肉模糊,能顶得住哀号狂叫。
她微微地抖动身体,本来如雪般的皮肤在热毛巾的炙热敷衍下,慢慢的变成了一片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