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奇怪地看着我问:“怎么会呢?”
我分析着说:“两个人都要上班,时间就有限制。何况从罗湖到龙华,公交车要坐两个多小时。遇到堵车,更说不准。”
孟小冬不明白我的意思,迟疑着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一眼在厨房忙绿的甜姨,低声说:“不如让他媳妇来帮甜姨。”
孟小冬一愣,随即坚决地摇头,断然否定说:“我家里不随便接纳外人。”
“我也是外人啊!”我心一急,脱口而出。
“你不是。”她笑吟吟地说:“你是我老乡,又是我兄弟,怎么算是外人呢?”
“可王常举是我兄弟。”
“是你兄弟也不行。”孟小冬语重心长地说:“王者,这个社会上,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不清楚。我们不去说别人,但我们有个自我保护意识,总是对的吧?”
我顿时语塞,一张脸因为不高兴而拉长了许多。
我一个小打工的,居然敢在老板面前做脸色给她看,除了孟小冬能容纳我,我估计再没一个老板会让我喜形于色。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心情低落,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说:“王者,先不急,好么?”
我无可奈何地点头,刚好看到于莜莜冲好了凉,从楼梯上如蝴蝶一般的飞下来。
我便起身说:“孟总,要没其他的事,我先回房间了。”
她惊愕地看着我问:“你不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说:“我肚子是饱的。”
正要走,她突然低声说:“晚上我会找你有话说。”
我点点头,与于莜莜侧身而过,我的眼光没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甚至连看一眼她的心情都没有。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
与孟小冬的谈话不欢而散,我没能让她接受王常举的媳妇入主别墅来做事,更没就王常举还被关在看守所而向她讨要计策。
我甚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已经将她给我的二十万花得差不多了。而且这二十万,没有一块钱是花在她的事上。
我隐隐的有些担忧,万一我告诉了她,她会大发雷霆吗?倘若她要我现在还她二十万,我拿什么东西去还她?
二十万对孟小冬来说不算什么钱,但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别说我是刚从学校蹦出来的二货,就算是苟麻子,他在深圳混了六七年,要他拿出来这么一笔钱,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在深圳工作生活过的人都有深深的体会,这个城市脚底下都是黄金,仿佛随手一捞,就能盆满钵满。可是租一个房,加上一日三餐,能剩下多少,只有天晓得。任何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能维持好日常的生活,尚需精打细算。像我这样手脚大方的人,就是混一辈子,身上也不会超过一万块。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天黑暗无比。我这一辈子要想还清孟小冬的二十万,不脱一层皮看来是很难办到了。
我开始庆幸刚才没把这事给她说。万一她发起飙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假设她要责备我,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我是无所谓的。因为我知道孟小冬这样清高的女人,骂不出来难听的话。我只是担心她会在于莜莜面前骂出来,即便不骂我,几句重话也会让我无地自容。
客厅里于莜莜在叽叽喳喳的说话,我仰躺在床,看粉红色的天花板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