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越偏过头不明显地笑了一下。
“你们怎么都在这,”苏唯气喘吁吁,“那边有个鬼屋,玩不玩。”他朝后面指了指。
程渝无意识舔了舔手上香甜的甜筒,听到“鬼屋”之后,嘴里的冰激淋都变的无滋无味起来。
“不想玩。”程渝刻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重重强调,“没意思。”
“我想玩。”段西越拖着声音说,手抬起来,举的很高,故意和程渝对着干似的,被程渝恶狠狠瞪了一眼。
“那到底玩不玩啊。”苏唯是跑过来的,还没喘匀气,询问他们,“一个玩一个不玩,你俩猜拳决定吧。”
段西越凑过去,和程渝面对着面,程渝把头偏到另一侧,段西越用双手抚着他的脸,把他的脸正回来。
程渝的脸小而白,段西越固定好他的头后,随意地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的脸上,程渝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语气很凶:“干什么。”
脸真小,段西越低声说:“没干什么啊,真不想玩?”
“……嗯。”程渝犹豫着应了一声,他只小时候去过一次鬼屋,那天是被段西越背出来的,全程没敢睁眼,从此落下心理阴影。但是出来玩,他又不想扫兴,想着想着,他又和苏唯说:“还是玩吧。”
程渝化恐惧为食欲,怒咬一口冰激淋的脆筒,咬的嘎嘣脆。
“不玩也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听到段西越的话,程渝叼着冰激淋转过头,心里猛的一跳。
段西越靠的太近了。程渝磕磕巴巴地说:“我没,没事。”
他眉眼的轮廓很深,鼻梁直挺,眼型狭长锋利,漆黑的瞳色衬着黑发显得生冷而不好接近,直勾勾的被注视的时候,有种潮湿的阴森感。唇色很淡,很薄,但凡染上艳色便惹眼极了。
段西越沉默的看着他,程渝和他对视间,连呼吸都放轻了,面前的人越靠越近,瞳孔中倒映出一个小小的程渝,他呆在了原地。
段西越抬起眼,像捕捉到猎物的猎人,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比程渝低上些许,轻轻吃掉他口中冰激淋下方的尖角,离得太近了,只差一点,他们就能碰到。
那眼神深不见底,埋藏着浓烈如墨的欲望,黑而沉,深深地笼罩住他,好像他吃的并不是他受伤的冰激淋,而是他。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没有人闭上眼睛。
直到苏唯吼了一声,程渝才回过神,整个人抖了一下,把段西越推开。
苏唯没看到这边动作,他找齐了人,催着大家快走。
段西越的喉结动了动,咽下脆筒,声音有点哑:“走吧。”
程渝避开他的视线,刚要站起身,又被他拉了回来。
“我刚才,”段西越吐出一口气,“你没意见吗?”
程渝心里乱的要命,“啊?”他一时没听懂,僵硬的大脑缓慢运转起来后,结结巴巴说,“啊,没事,不是!”
程渝忽然间清醒了,“你凑这么近干什么,想被揍啊。”他说着说着有了底气,对上段西越的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脸红。
段西越皱了皱眉,稍显疑惑地盯着他几秒,随后便叹了气,“行吧,我有时候就是控制不太住自己,你多担待。”
程渝思考,什么意思?
“真的没办法,”段西越又把他拉的近了些,闻着他身上和他相似的气味,声音有些闷,“现在也是。程鱼鱼,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程渝被他松松抱着,听着他的话,越发不自在,耳朵、眼角都红着,他只想远离会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奇怪的氛围,“苏唯叫我们了,快点走。”
鬼屋。
进去前,许真乙抖着腿,看起来怕的要命,“哥,你能保护我吗?”
被他拉住的程渝深吸气,服了,他自己不怕就不错了,还保护你。
许智拧他弟耳朵:“没用的东西,鬼屋都怕以后怎么和小姑娘一起来。”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胆子小啊!我也想保护漂亮姐姐和妹妹。”许真乙恨不得哭给他看。
程渝深以为然,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点头。
“程渝哥哥,我也害怕。”低冷的嗓音忽然响起,段西越面上没有表情,从他口中说出来跟阴阳怪气似的。
几个人齐齐恶寒一瞬,许真乙看他,“你能别学我吗?劝你适时松手,哥需要自己的空间。”
段西渝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我说什么了?知道程渝会保护我,嫉妒?”
许真乙嗤笑一声:“大白天呢你也做上梦了,你一个一米九大男人还需要人保护,玩鬼屋都怕,真让人笑话。”
“我是高中生,你跟我比吗?”许真乙骄傲的说。
几个人站在鬼屋门口,人来人往,颇引人注目。程渝面皮薄,经不住这么看,“别争了,还进不进去。”
段西越懒得搭理许真乙,就一小屁孩,还不至于他真心实意生上气,他跟上程渝步伐,掀开帘子,黑暗吞没了他们。
自然垂落在两侧的手蜷缩着,彰显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段西越落后两步跟在程渝身后,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着他的肩,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绷的极紧的手背,带着浅淡的笑低声说:“我好怕,程鱼鱼待会不要忘记保护我啊。”
柜门
幽暗的长廊,破碎的窗户,斑驳的墙壁,尽头传来的阵阵低语声,冷气触到皮肤激起阵阵颤栗,偶尔亮起昏暗的绿光照起飘忽诡异的人影,空气中弥漫着冰冷腐朽的气息,这一切都让程渝无法避免地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