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和贺悯然更是没什么话可说,沉默着进了宿舍楼。
迟逢不在,他们不再需要顾忌上周迟逢摔到的腿而刻意放慢步子,而是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男生步子大,去哪都快得像要赶着去上战场。
就这么沉默着上了四层楼,敷衍打个招呼,各自进了各自的寝室。
贺悯然的室友拎着个热水壶,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一路,一进寝室便冲贺悯然“靠”了一声,“你怎么和靳越一起走进来?他住校了?居然还住八人间。”
贺悯然“嗯”了声,他隐隐有种感觉,靳越确实对迟逢有着异于常人的关心。
室友又说:“他挺拽吧?不近人情的贵公子,怎么会来住校体验生活?”
“没感觉,”贺悯然放下书包,“可能住校方便冲刺高考吧。”
室友觉得无趣,没再接话。
隔壁,靳越进了408寝室,里面好几个室友,分别坐在凳子上、床上。
五花八门的姿势,做着五花八门的事情,现下正一起扭头,齐齐盯着他。
轻微的脚臭味混杂着点汗味,再加上夜宵浓重的辣油香味,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靳越很短促地皱了下眉。
“啊,你好,你是年纪第一吧,欢迎。”
“欢迎欢迎。”
一堆自我介绍流程走完之后,靳越记住几人的名字,挺疏离地打招呼,顺便控制着自己的脸色不要太臭。
流程走完,他收拾着今天放进来的行李,拿出脱鞋睡衣和洗漱用品,问室友:“你们知道澡堂在哪吗?”
室友看了眼时间:“澡堂十一点就关门了,你要洗澡的话,要么去洗手间洗冷水,要么就用水桶下去拎一块钱的热水上来擦擦。”
靳越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拎水来洗澡的说法,一时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一个室友尴尬笑了两声,说:“以前我们宿舍的淋浴头是能开出来热水的,但是后来好像太阳能坏了,就只有凉水了……”
十一月的天,能洗冷水澡的都是狠人。
另一个室友劝道:“要不然别洗了,天气凉,你头发看起来一点也不油,明天再洗。”
靳越硬生生扯出个笑:“没事,我去拎水,用校园卡就可以吗?”
“对,刷卡就行。”
靳越走到洗手台,拿起邹女士今天非要硬塞给他的一个蓝色的桶,面无表情拎上,走出了寝室。
门关上后,宿舍瞬间热闹起来。
“靠,谁知道咱新室友会是这号人物啊?”
“我晚上打呼,他会不会揍我?”
“应该不会吧,之前我跟他一起打过球,他性子冷,但不至于暴戾,挺有素质一少爷。”
“那可不一定,你看谭俊前段时间那个脸,被他揍成调色盘了都。”
“那属实是谭俊嘴贱,人不行。”
“倒也是。”
靳越下楼的时候,裤兜里手机震了几下。
陈胤之发来的消息:【受不了苦尽快回家,诶对了,你洗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