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眼皮子一跳,转头看向张氏的方向,眼眸透着一抹失望之色。
“那焦大本就身子大了,当场病逝,怎能把两条人命算到我的头上,老夫人,太太,此时你们拿捏我,处置我,岂不是纵容底下的人再胡作非为。”
梁婉知挺直了腰杆,她若再不硬气,怕是这侯府都无她的容身之处,到时老夫人寻个借口,真把她给打发了。
她不能让谦哥哥失望,她要让谦哥哥知道,她才是侯府的贤内助,谢锦云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宋老夫人没有说话,她眉头紧蹙,细细斟酌梁婉知的话,最后竟觉得焦大的死算个解脱。
张氏不懂其中原由,她只知道焦大是宋谦的救命恩人,她本无谋命的心,现在焦大却因梁婉知而死。
“小贱蹄子,你还强词夺理。”说完,张氏一巴掌又狠狠的甩在梁婉知的脸庞。
宋谦心头一揪,唤道:“母亲,你先别骂她打她。”
“谦儿你别护着她,这小娼妇不安分,今儿一早哲言就去玉翡阁向锦儿请教学问,她倒好,把泽哥儿偷偷带出府,让锦儿等了泽哥儿一早上。”张氏气不打一处出,恨不得真的叫人乱棍打死梁婉知才好。
谢锦云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热闹,倒是乐得其乎。
卫氏倒好,直接坐在后面啃着瓜子,吃瓜!
看梁婉知被张氏打骂的有多惨,她心里就有多舒坦,果然,情敌就是天生的天敌。
若是大嫂知道那什么婉儿是大哥的外室,还不知要怎么折腾。
“够了!”宋老夫人重重拍桌,喝了一声:“张氏,不会说话就闭嘴。”
当着谦儿的面,左一句小贱蹄子,右一个拳脚,她也不怕儿子和她离心,蠢货。
“焦大儿子焦小把他媳妇和焦大的尸体都搬到栖月门哭丧,没得晦气咱们侯府的,锦儿,你去处理此事吧。”宋老夫人看向谢锦云,语气强硬不容置疑的说。
茶肆
“处理此事其实很简单。”
宋谦转头看她从容回应,不免多问了几句:“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几年,茶肆的生意一直是焦大一家管理,那焦小是个赌徒,平日对他媳妇不是打就是骂,没得多少夫妻之情,焦大还活着的时候,尚能镇住焦小,如今焦大走了,焦小拿着死人,无非就是图钱。”谢锦云温声细语的说。
宋老夫人眉头微动,她当然知道焦小是图侯府的钱,这才需要谢锦云去处理。
宋谦听完谢锦云的话后,自是明白了谢锦云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把茶肆赠予焦小。”
“什么,赠予?”张氏声音尖锐了几分:“开什么玩笑,那茶肆的生意可是……”
“咳咳,咳咳咳,咳……”宋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看张氏。
张氏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捂着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谢锦云红唇微扯,微不可察的冷笑:“两条人命,几代侯爷的救命恩情,区区一个茶肆抵得过了。”
她淡淡的扫过宋谦:“若没有焦大,世子哪来今日活命。”
宋谦脸色变了变,略显尴尬之色,觉得谢锦云说的无错:“那就把茶肆给焦小吧。”
“不成。”宋老夫人开声了。
她知道茶肆的生意,这些年茶肆入账不错,他们把茶肆给了焦小,岂不是让侯府损失惨重。
“那老夫人便得拿一笔钱给焦小,他要多少老夫人就得给多少,否则这种泼皮无赖可以在咱们侯府赖上一辈子不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一个大活人,赖着也便赖着,可死人却存放不得太久,过不得三两日便发臭了,最重要的是,侯府晾着焦大、焦大媳妇的尸体不管,闹出去整个永宁侯府名声也跟着臭了。”
谢锦云说了一番话后,宋老夫人心头一紧,知道谢锦云说的句句在理,可就是不甘心,那间茶肆……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就这样赠给焦小,岂不是在白白糟蹋了。
“祖母,就按锦儿说的做吧,把茶肆赠给焦小,早日让焦大和焦大儿媳妇下葬。”宋谦也不想因焦大的事情影响到他的职务与梁王交好。
宋老夫人心疼归心疼,却无话可说。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谢锦云,发现谢锦云这几次没再给侯府掏钱摆平任何事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梁婉知。
一看到梁婉知,宋老夫人就一肚子的火:“锦儿,泽哥儿受伤了,我不放心把他交给其他人照顾,就让泽哥儿这段日子留在玉翡阁养伤吧。”
梁婉知猛地抬头看向宋谦的方向。
宋谦视线从她脸上略过,没有去看梁婉知,而是走向宋广泽,蹲下身子道:“广泽,昨日不是答应过我,今日一早就去夫人院里请安学礼仪吗?”
“我……”宋广泽转头看向梁婉知。
他本是要去玉翡阁的,可是等他娘亲帮他穿好衣物后,便和他说要带他出府玩,于是他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我想跟着娘亲。”宋广泽凑到梁婉知身边,扯过了梁婉知的衣物。
梁婉知也抱紧了宋广泽。
宋谦目光落在梁婉知抱紧宋广泽的双手上,眼中泛起了一抹失望之色……
简单
宋老夫人看到这一幕,火气更大:“锦儿,你先去处理焦大的事情。”
“好。”谢锦云福了一个身,转身时,看向宋广泽的方向,便又停下脚步道:“泽哥儿受了伤,怕也因焦大儿媳妇大闹一事,受到了惊吓,此时更依赖他母亲是人之常情,夫君好好说,莫要再吓着孩子了,婉儿姑娘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总不会害了泽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