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谢锦云会直接要卖侯府的铺。
谢锦云道:“老夫人,我方才说,立刻招集各铺子的管事,商议卖铺子一事,早先有人寻问过侯府的铺子,愿意花不错的价格连同地皮一块买走,世子的事情迫在眉睫,耽误不得,我会去和慕先生游说,让慕先生宽限两日,定将赔偿款一分不少的送到府上。”
宋老夫人急眼了:“那些铺子,是侯府安身立本的产业,你就这样把它们卖了,是想毁了侯府的基业。”
“老夫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今是世子要紧,还是所谓的侯府基业更重要?”谢锦云微微侧目,对上了宋老夫人的目光。
她知道宋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的婆母装病躲在院子里不出来。
老夫人也舍不得那八十万两,便想让她谢锦云继续做钱袋子。
可是,凭什么呢?
一个贱妾之子,她凭什么还事事为他兜底。
“眼下是侯府最难的时候,我自不会看着夫君下牢狱之灾,可侯府公账却是连五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若不将铺子变现,等慕先生拿着那幅画和侯府打官司的时候,可就真的不止八十万两了。”谢锦云循循善诱的说。
偏偏她这一番话下来,让宋老夫人找不到一根刺挑。
卫氏还不忘了插一刀:“打起官司来,恐怕连裤衩都要赔进去呢,到那时候才是最难堪的,老夫人可别想不开。”
反正这些年,老夫人都不许侯府管二房,侯府的铺子要如何处置,她可管不着。
宋老夫人冷瞪了眼卫氏,然后看向谢锦云:“你先前拿了一百万过去,再出个六十万送到慕家,事情就好解决了,回头你再好好收拾铺子里那些恶奴,我也就不再插手铺子的事情,这侯府无论大小事情,一切由你说了算,先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再说。”
谢锦云微微眯起双眼,双手叠扣,嗓音清冷的说道:“可以。”
宋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那你赶紧回去筹钱。”
“六十万,换一张和离书。”
宋老夫人:“……”
卫氏:“……”
“真是疯了。”卫氏猛地反应过来:“老夫人,你这叫什么事儿,你让锦儿掏六十万为那个贱妾之子兜底,她可是谦儿的正室,你应该把那贱妾卖到窑子里去,再把那孩子打发出府,你现在……”
“够了——”宋老夫人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双眸猩红的看向谢锦云:“好好的,怎么扯上和离了,宋家没有和离妇,你是知道的,就是谢家也不允许。”
宋老夫人心里怕了。
不敢再强硬的要求谢锦云。
她转头看向了卫氏。
卫氏对上宋老夫人的眼神后,莫名的打了几个寒颤。
真是见鬼了。
“老二家的,我今夜找你来,便是要同你商量解决八十万赔偿款的事,你和锦儿,还有你大嫂,我,各自分担一部分,凑够八十万两赔偿款送到慕家,等此事过后,你协助锦儿一起打理侯府中馈。”
逐出
卫氏撸起袖子,气势汹汹。
李妈妈见状,吓地护在宋老夫人面前:“二太太,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卫氏双手插着腰杆,然后抬起一只手,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脸:“我就想问老太太,脸呢?”
宋老夫人表情阴沉:“我的话你敢不听?你仔细哲言的前途,担个不孝之名,你看他还有没有未来。”
宋老夫人彻底踩到了卫氏的底线。
卫氏愤怒的瞪看宋老夫人道:“你为了一个外人,贱妾生的儿子,你要毁了哲言的前途,锦儿说的就没错,那宋广泽就是一个蠢材,你老人家还一心想让他拜名师为学生,还想他将来出人头地,为侯府争光。”
“他争的什么光?那母子二人到处闯祸,侯府里闹的鸡飞狗跳不够,现在出去招惹了别人,就想让我和锦儿做冤大头,真是笑话了,天大的笑话。”
“我今儿就告诉你老夫人,谁闯的祸谁解决,老夫人愿意继续袒着护着,我也不再指望你能对哲言和颜悦色,只是老夫人你莫当我是傻子,你要真为了贱妾之子挡我哲言的前途,我撕破脸皮不要,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那母子二人舒舒服服。”
屋子里梁婉知抱紧了儿子,心里越发坚定自己的目标。
宋老夫人也因卫氏的话,一时被震住,咬牙切齿瞪看卫氏:“那你滚,二房能有现在的位置,还不是仰仗着侯府,你们既然翅膀长硬了,那就别赖在侯府。”
“二房虽是庶出,可也是老侯爷传下来的血统,老夫人要让二房滚,那产业也有二房一份。”
“你休想。”宋老夫人冷着脸喝斥:“侯府的一砖一瓦,你都别想带走。”
“照老夫人这么说,将来若我家鸿凯或哲言出人头地,也跟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呵。”宋老夫人一直瞧不上宋鸿凯,更瞧不上宋哲言,从未觉得有一日需要靠庶出一房撑起门面,反倒觉得,宋鸿凯与宋哲言没了永宁侯府撑门面,难以在仕途前进。
那谢锦云能帮他们到什么时候。
等谢锦云生下嫡子,还不得为自个的骨肉谋算。
二房总有一日求她的时候。
“你们二房是生是死、是贫穷或富贵,都和侯府没有半点关系,我永宁侯府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找你们二房,滚吧。”留着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她早就想把二房分出去了。
卫氏也知道无法从侯府带走丁点儿东西,方才不过是刺激宋老夫人:“好,有老夫人这番话,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