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静静的听着他讲话,在看一个小辞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心在试探,她远远看着,也安静的等待着。
周予辞抱紧她,带着一点笑意说:“我上去叫他哥哥的时候,他好像吓了一跳,那张脸上本来表情是不容易让人猜测到的,因为小时候我爸爸总是在教育他,不应该让别人太轻松看穿自己,但是他是我哥哥,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应该就是那种血缘情深,我很轻易的就看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啊,这究竟是爸爸的哪一个儿子’”周予辞轻轻的呼吸,他微微睁开眼,视线所及是苏梨瓷白的肌肤,那散发温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再抱紧一点。
周予辞笑说:“我从以前就相当羡慕我哥哥,现在长大了——”
他的话停在这里,并没有说明白自己长大之后,究竟是变成和以前不一样的想法,还是比以前羡慕的想法更加严重一点延伸出阴暗的情绪。
周予辞近乎自语道:“不过现在我有阿梨了,和他完全不一样。”
说罢,他缠住苏梨亲吻,动作激烈起来,整个房间弥漫信息素的香味,暧昧而浓郁,似一条长河,他缠住苏梨,要苏梨一起沉到河的最底部,同他一起消耗完最后一点氧气,接着窒息而亡。
尚未完全点亮灯的客厅内,被月光照的明明晃晃,所有一切都自然而然沾染上月光清薄片片,安静下来,苏梨也沉浸下去,她被人需要,被人拥有,此刻也乱起来,手指顺着周予辞衣服下摆伸进去,摸到他的身体,指腹沿着肩胛骨一寸寸的往下。
这月光下,正是一个绮梦的开始。
周予辞脸颊微红,他眼睛半睁半合,流出迷离茫然的水光,眼看着苏梨,连她身上香味也跟着变得特殊,带着彼此给予对方的回忆,让这香气一同成为梦境的见证者。
苏梨渐渐回神,她深深呼吸,一旁坐着的周予辞也是一样止不住的喘息,身上衣服乱糟糟的,苏梨往下扯了扯,她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周予辞,过了几秒,周予辞回头看她,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脸颊泛粉,双眼似被春夜细雨淘洗过的月亮,闪闪烁烁,晶莹剔透。
苏梨的情况并没有好很多,她额角有点点薄汗,那一缕的头发黏在脸颊旁,两个人连对视一眼,都像是往空气里丢下一枚火星子,很快别开脸。
片刻后,苏梨睁着一双潮湿的眼,悄悄伸手去碰周予辞的手,问:“你还好吗?”
周予辞嗯一声,过了会才觉得只回答一个字更显得自己怪异的特殊,像是完全败下阵来,补充一句:“就是有点热。”
苏梨哦一声,两个人手牵住了。
进门的时候苏梨就闻到辛辣的辣椒味道,是周予辞做了饭菜,是苏梨喜欢的辣味,她吃着,很快出汗,口腔一阵阵的像是被火烧似的灼痛,她便觉得很满足。
周予辞则吃了两口她带回来的蛋糕,奶油的蓬松甜味在舌尖上像是下雪一样,周予辞忍不住满足微微眯眼,他心里像是被灌了一瓶苹果味的甜酒,甜滋滋的味道后带着气场激烈的醉意。
但只吃了两口,周予辞就放下了。
这样令人感到幸福的味道,也不是周予辞彻底放纵沉迷的理由,他手撑着下巴看着吃东西的苏梨。
在这种时候,反而有点好奇,周予辞问:“阿梨,你以前和别人交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和今天一样嘛?
周予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得到宝藏的流浪汉,在本应该感到心满意足的时候,他却在晴天里产生一种巨大的恐慌,恐慌起未来会是怎么样,就是他怀里就抱着属于自己的宝藏,这种恐慌渐渐地超过他应该有的满意心情。
太好了,几乎好到头。
就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还会像今天一样好吗?
他深深看着眼前的苏梨,心中莫名开始泛着一阵悲苦的感情。
因为周予辞突然意识到,到今天为止,苏梨对自己的感情是一成不变的,是和在一起之前一样的程度,假如说苏梨对自己是考一百分的成绩,那在一起之后,她一直在维持着自己的一百分。
而自己的成绩则是不断增加的。
这种不公平的生长趋向令周予辞感到一阵恐惧,他慢慢看着苏梨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惧意。
苏梨吐出一块骨头,她嘴唇被辣的红彤彤,思考了下,说:“忘记了。”
她笑了下,似带着些安抚一般,对周予辞说:“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在心上的。”
苏梨微微一笑,眼中笑意便似被风吹过的湖面,一点点泛起波澜,那感情便犹如被触动的湖面显得真切而可爱。
她眼中流淌出的感情坦诚,几乎不需要周予辞另外寻找开启她内心大门的钥匙,她随意的放心的将大门对他敞开。
这明明应该感到开心。
恋人对自己敞开心扉,几乎是世上热恋男女最甜蜜的事情,是和身体交缠一种程度的亲密。
周予辞默然片刻,声音艰涩,:“那要是——”
他顿在这里,猛地察觉太不吉利,像是给出两人结局的预言,接着也一定会继续朝着这个预言的方向走过去的,他微微闭眼,心中纠结不定,犹豫彳亍。
对面的苏梨并未察觉他心中一闪而过的种种猜想。
她又捡起一块肉来,填充自己早已经满足的胃,但还是停不下来,那辣到几乎嘴唇口腔舌尖一块感到被火燃烧的痛让她不断的重复咀嚼。
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中间隔着几道菜,最旁边的向日葵还没来得及找花瓶插上,横倒在桌面上,是一枝早就失去生命的花尸体,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向日葵的花瓣有些卷,流露出一种缺失生命力的蔫蔫巴巴。